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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你知道的很离奇的真实案件?

2019-11-02 17:50:12  浏览量:20636

有没有你知道的很离奇的真实案件?

我来讲一讲改变了中国史的“西安宝马案”。

这起案子案中有案,离奇曲折,充分暴露了人性的丑陋与奸诈,堪称当代第一奇案。

故事要从2004年说起,3月25日下午4时许农村小伙刘亮爬上西安市体彩销售处门口的广告牌,威胁要跳下自杀,此举引发大量群众聚集围观。

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要自杀呢。

原来陕西省体彩中心刚刚通知他,前两天他所中的作废了,他一分钱奖金也得不到。体彩中心还警告他说,其所持有的中奖系伪造,已送交国家体彩中心鉴定,证据确凿后刘亮要负刑事责任。

刘亮中的又是什么奖呢?

是陕西省即开型体育特等奖——1辆宝马车和12万现金,总价值60万元。

听体彩中心说不但宝马没了,还有可能被抓。情绪激动的刘亮爬上广告牌,准备用极端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

————————————————

时间倒回到两天前。

2004年3月23日上午,17岁的刘亮来到西安市东安街的体彩销售现场,那里人头攒动,很多人都在兴致勃勃的购买、现场刮奖。这是当年极为流行的一种抽奖方式“即开式”。主办方会租下一块空地,将奖品(主要是汽车、摩托等大件)摆在主席台上,引诱老百姓前来购彩、刮奖。刮开后的图案如果与中奖图案一致,就可当场领走奖品。

当年中国即开式销售时的盛况,台上的奖品是小轿车


看到这一场景,农村小伙刘亮也来凑热闹,他买了10块钱的,刮开其中一张,赫然出现了“草花K”的图案。出了“草花K”这个符号,意味着刘亮已经中了一等奖,有机会上台进行第二轮抽奖。

如果再中,就能得到特等奖宝马车1辆和12万元现金。

刘亮被请到主席台上,工作人员拿出标着1、2、9、10的四个信封让他挑选。刘亮挑了9。

在西安市新城区公证处人员的监督下,刘亮从9号信封中抽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宝马”

这个小伙子中了特等奖!

刘亮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戴上大红花,随着女模特坐上轿车,在西安市巡游了三个小时,为即开式体彩做足了宣传。

刘亮中奖时的新闻图片,背后的宣传语是“中得宝马 潇洒人生”

宣传完毕,刘亮美滋滋的返回家中,就等着去体彩中心正式兑现宝马和奖金了。

直到这通电话的到来。

刘亮一怒之下爬上广告牌,威胁自杀。

广告牌上的刘亮

刘亮此举瞬间引起全社会关注,西安老百姓众说纷纭,怀疑体彩中心作假。

3月26日陕西省体彩中心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经国家体彩管理中心鉴定,刘亮所持的“草花K”系由“草花2”涂改而成,系假,此次中奖结果作废。

3月27日刘亮家也针锋相对,在家中召开“新闻发布会”表示体彩中心手中的所谓“假”绝对不是刘亮当初购买的那张。

就在同一天陕西省体彩中心主任贾安庆接受了《焦点访谈》记者的采访,表示体彩中心已经报案,并且“的信誉就是我们的生命,以人头担保体彩中心没做假”。听说刘亮在家里召开“新闻发布会”后,贾安庆表示“刘亮所持中奖是假的,不管是他作假还是别人作假,他拿这张假领奖,是诈骗行为。我奉劝当事人尽快投案自首。另外,一些律师想出名,为刘亮辩护,最终会身败名裂的。”

但刘亮坚称自己没有作假,如果作假也是销售的人员作假,反诉西安体彩中心。

接到陕西省体彩中心报案后,西安警方决定找此次销售的负责人孙承贵了解情况。但让警方尴尬的是,在了解完情况之后,孙承贵竟然失踪了。这让公诉机关一下没了人证。证明刘亮伪造的证据不足,证明刘亮没有伪造的证据也不足。与此同时宝马事件不断发酵,刘亮身边聚集了一个律师团队,对他进行法律支持。

央视等各大媒体也纷纷来到西安进行调查。

央视采访销售方杨永明

央视调查的结果是,西安即开型的销售其实早都被“承包”出去了。

组织销售工作的“承包商”杨永明是浙江湖州人,之前长期为陕西省体彩中心提供中奖奖品,通过这一层关系他和陕西省体彩中心上下都混熟了。1997年开始他开始“承包”陕西地区的“即开型”体彩发售工作,孙承贵是他的手下。

压力现在被传导到西安警方了。

4月下旬西安警方开始彻查销售的整个经过。

这一查就查出问题了。

此次开奖共销售1700万元,产生了4位宝马大奖得主,分别是:

3月20日中奖的四川人杨小兵

3月22日中奖的陕西汉中人刘晓莉

3月23日中奖的刘亮

3月24日中奖的河南宜阳人

经警方核查“杨小兵”的身份信息与户口信息完全不符,而“王军”的身份证号少了一位数,两

人所留联系电话也都是空号。唯独汉中的刘晓莉确有其人。

警方决定先找刘晓莉了解情况。

在讯问刘晓莉前,警方调取了她的通话记录,结果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情况。

在3月22日中奖前,刘晓莉与孙承贵之间有大量的通信往来。

一个随机的中奖者怎么可能这么巧,恰好和负责销售工作的孙承贵认识呢。

警方找到了刘晓莉。

但刘晓莉坚称就是自己凭运气中的,对于其它事情她也一无所知,更没听说过孙承贵这个人。之前央视记者来采访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

直到警方拿出了她与孙承贵的通话记录……

刘晓莉不得不将她的所作所为交代了出来。

原来刘晓莉通过表妹和销售负责人孙承贵相识,孙承贵出2000块,请刘晓莉到西安“做个宣传”,并提前替她准备好了“草花K”,刘小莉就是凭着这张“草花K”进入第二轮抽奖,并在孙承贵的暗示下挑选了藏有“宝马”字样的信封,从而中了特等奖。

当期除了刘亮,其他所有特等奖得主都是“托儿”,但只有刘晓莉傻到留下了真实的身份证号。

取得刘晓莉的口供后,警方立即逮捕了负责发行的“承包商”杨永明。

经审讯得知,整个即开型发售就是一场精心筹划的骗局。

首先,孙承贵会将前一期其他中奖者兑付过的“草花K”取来,交给“托儿”,让他(她)们进入二次抽奖环节。在二次抽奖环节中,孙承贵再拿出几个信封,其中一个信封里有“宝马纸条”,孙承贵会暗示“托儿”去抽这个信封,从而骗取大奖。

那么孙承贵是怎么知道经过公证的牛皮纸信封中哪个有“宝马纸条”呢。

原来中奖信封虽然是在公证处监督下密封的,但是保管者却是孙承贵的老板杨永明,杨永明在保管时用100瓦灯泡照信封,一下就看出哪个里面有写着宝马的纸条了。然后再记住这个信封的编号,就可以控制谁能中奖了。

真正抽中“草花K”的中奖者登台时,拿出的都是没奖的信封,那就怎么也抽不走宝马。“托儿”上台时再拿出有奖的信封,让“托儿”来抽取,如此一来自然“百发百中”,“托儿”们次次可以中大奖。

按道理是不会出错的。

但是当天偏偏出了篓子,杨永明犯了糊涂,记错了信封编号,于是孙承贵面对刘亮时错误的拿出了含有宝马的信封。

这个信封又好巧不巧的被刘亮抽中。

因为杨永明的这一失误,刘亮极为意外的中了宝马。

为什么杨永明要造假呢?这就要说到当时“即开型”收入的分配方式了。当时的收入方式如下:

发售金额的50%以实物方式返还彩民。
35%为公益金,这35%的公益金国家拿15%,陕西省体彩中心拿8%,西安市体育局拿12%
3%为成本
1%为省体彩中心管理费
11%归“承包发行者”所有。

但是发行是有风险的,广告宣传费用、场租、雇工成本都是固定的,如果销售达不到一定数量,“承包发行者”是会赔本的。

以3月这次开奖为例,体彩中心发包给杨永明的售彩总额度是6000万,如果全部卖出,杨永明可以得到660万,肯定有的赚。但实际只销售出1700万元,杨永明能收到的钱就只有187万了,刨除资金成本,宣传费用,场租这些固定成本,杨永明其实赚不到什么钱,搞不好还要赔钱。所以体彩中心才要把售彩业务承包出去,毫无风险的拿35%+1%的收入。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钱的生意没人做,杨永明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的赔钱。于是他打起了占50%金额的奖品的主意。

通过以上的手法运作,都不用购买新的宝马车,这几辆宝马循环往复,可以用到地老天荒。

所谓“中得宝马,潇洒人生”不过是一个骗局罢了。

搞清事情经过后,西安警方立即决定通缉二号犯罪嫌疑人孙承贵。

5月14日孙承贵于山东威海老家处被捕归案。

但被捕之后的杨、孙两人依然坚持认为刘亮是个骗子,因为他们说那天的确有张“草花K”是伪造的!

杨、孙供称,为求稳妥,他们所使用的“草花K”都是之前回收的真票,完全没必要使用假票。

在3月23日意外送出宝马后,杨、孙两人愤愤不平,他们对当天的一等奖进行核实,结果赫然发现其中有一张"草花K"是假的。而且当天所有中过“草花K”的人中只有刘亮没有留下指纹存档,其他人都按要求留下指纹了。

杨、孙两人一合计认为刘亮一定是做贼心虚,所以不敢留下指纹。

假的“草花K”肯定是刘亮做的。

既然如此不如诈刘亮一下,逼他放弃宝马和奖金。

两人觉得这事可行,于是上报体彩中心,这才有了那通电话。

警方觉得杨、孙两人的说法存在一定可信性,因为事到如今他们也实在没必要继续编故事。

但这张假到底是不是刘亮做的,还有待侦查,于是警方决定继续调查假“草花K”的来历。

包括刘亮在内,3月23日当天中过“草花K”的几个人再次被纳入警方视野。

经过鉴定,警方发现刘亮虽然中奖后没打指模,但是在真实的中奖上有他的指纹,因此刘亮的犯罪嫌疑被排除。

又经过逐一排查,警方发现当天中奖的刘先魁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6月3日刘先魁和黄四清被捕归案。

经过审讯得知,刘先魁和邻居黄四清听说“即开型”可以中宝马车,于是事先通过变造的方式伪造了“草花K”,并且无巧不成书的于3月23日前往售彩现场进行兑奖。黄四清变造的水平颇高,一时骗过了孙承贵的眼睛。

孙承贵晚上核对时才发现存在假,与杨永明商量后怀疑是刘亮所为,这才引发了其后的一系列事件。

陕西省体彩中心主任贾安庆由于之前拿了杨永明的好处,所以才敢以“以人头担保”,笑话闹上了《焦点访谈》。

整个事件的离奇之处在于:

如果不是杨永明自己操作失误,拿错信封,刘亮就只能中个普通的一等奖回家,这起弊案也就不会被揭开了。

如果当时刘亮运气不是这么好,抽取了另外三个信封,没抽中宝马,这起弊案也就不会被揭开了。

如果不是刘先魁和黄四清恰恰于当天持假兑奖,还大大咧咧的留下了自己的指纹。杨永明和孙承贵就不会发现假,从而猜测刘亮是个骗子,进而串通体彩中心,意图剥夺刘亮的宝马车。杨、孙如果认栽,忍痛交出一辆宝马,这起弊案也就不会被揭开了。

如果刘亮不是第一时间采用极端方式吸引公众注意,以至于捂不住盖子,这起弊案也就不会被揭开了。

如果不是央视记者亲临……

正是诸多巧合赶到一起,这才促使“西安宝马案”浮出水面。

贾主任的那句“我以人头担保”亦成为年度流行语,事后人们才知道贾主任的人头只值13万元。


后续影响:

5月中旬,国家体育总局下发了《关于严肃查处西安“伪造中奖事件”的通知》,暂停了陕西省即开型体育的销售。

5月17日 国家体育总局在全国范围内停止销售即开型体育。

小轿车前人头攒动的情景,再也没有出现了。

宝马案有关责任人受审

6月4日陕西省体彩中心宣布刘亮所中特等奖真实有效,并向刘亮补发了宝马车和奖金。

6月上旬,陕西省体彩中心有关领导及公证处人员相继被刑拘。

杨永明被判有期徒刑19年,孙承贵被判有期徒刑17年。

陕西省体彩中心主任贾安庆受贿13万元,被判有期徒刑13年。

陕西省体彩中心副主任张永民受贿3万元,被判有期徒刑7年。

西安市体彩中心负责人樊宏受贿9.4万元,被判有期徒刑11年。

刘先魁和黄四清分别被判有期徒刑4年、3年。

公证人员董萍因玩忽职守被判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两年。

刘晓莉被判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三年。


西安宝马案终于结束了,责任人受到了惩处,正义得到了伸张。


不过造假问题还存在么?


谁知道呢……

可能现在很少有人知道《鸵鸟肉事件》这个案件,由于太过残忍恐怖,警方也把案子做了“修饰”,只是简单概括了案情。不过当地人提起这个案件,绝对是毛骨悚然!
我就来做一回搬运工吧。

2012年5月,距离云南省昆明市晋城镇不到三十分钟路程的南门村,突然间爆出了一宗惊天大案,其中案情恐怖之极,令人毛骨悚然。一时间,“云南食人魔”张永明的名字传遍了全国!
自2005年以来,陆续有17人在晋城镇失踪,失踪地点都集中在以张永明家为中心七百米的范围内。但直到2012年,在最后一名失踪者家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这些失踪案才受到重视,凶手张永明也才终于浮出水面。

张永明其人
张永明出生于晋城镇南门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从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是性格孤僻的人,总是沉默寡言,身边的人都不太愿意和他交朋友。

张永明的母亲,有暴力倾向,曾经虐打二儿媳,导致两家的关系极其恶劣,以至于根本没有往来。有传闻称,她曾经在喝酒时把一个卖酒的人给杀了,但这件事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而张永明的二哥能荣(小名),也于1980年在菜市场与邻居争吵时,用锄头击打对方头部,几乎把对方的整个头都给锄了下来。
一家里同时出了两个杀人犯,所以邻居们提起张家的时候也是相当惧怕。

初次动手

没有多少人愿意和沉默寡言的张永明交朋友,陆士荣就是那少数人之一,他和张永明是小学同学,两人关系相当好。
1974年12月25日的晚上,两人结伴到外面去玩,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陆士荣的父母早已把家里的大门锁上,张永明见状,便邀请陆士荣到自己家去过夜。两人一起睡在张永明的床上,而张永明的父母则睡在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

凌晨2点多的时候,陆士荣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给痛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张永明已经把自己绑在了床上,不断地用刀子劈砍自己的头部和颈部。陆士荣的叫声惊醒了张永明的父母,张永明父亲开灯,看见陆士荣的脸和脖子上全是血,连忙拉住张永明并报了警。
张永明被捕后,称自己当时只是在梦游,砍人什么的并不是故意的。为此,村里开了批斗大会,张永明也被判劳教六个月。

陆士荣大难不死,好不容易终于捡回了一条命,可治疗费却高达数百元,而且最后张家只赔了几十元。
(注:在1974年,几十块也已经算是很多钱了。我父母说,那时候只要几分钱就能吃饱早餐,家里条件好一些的人家,每天的零花钱也只是一毛钱。)

这一次经历,为张永明日后犯下的一系列案件拉开了序曲。

首次杀人

1978年,正值生产大队搞副业增加收入,张永明被队长分配到瓦窑厂工作,在工作的过程中,他结识了外村的另一位男性青年杨树荣,两人交上了朋友。

一天,家人吩咐张永明拿些米到镇上去换钱,张永明便约上杨树荣一起去了。卖完米,两人又在距离南门村十公里外的一家小吃店吃宵夜,谁也没想到,这是杨树荣最后一次出现在人们视线里,随后他就消失了。
杨家人和村干部找遍了整个村,也到镇上去询问了一番,但却一无所获。当他们询问张永明时,张永明称吃完夜宵以后两个人就各自回家了,他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半个月后,才有人在南门村附近河边的一个洞穴里找到了杨树荣赤裸的尸体。
杨家人报了警,警方立刻把张永明作为重大嫌疑人,因为他是杨树荣失踪前和他在一起的最后一个人,而且也有人报告说,曾经见过张永明在晚上推着一辆能放得下一个人的板车在村里游荡。

警方把张永明带回派出所接受询问。这一回,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张永明承认了杀人的罪行。他说,自己那天晚上确实杀害了杨树荣,还把尸体的手脚都折断,扔进河里企图毁尸灭迹,却不料河水把尸体冲到了洞穴中。

警方随后封锁了张家,并在张永明的枕头下找到了杨树荣的衣物。

生产大队为此事开了会,代表们全体签名要求判张永明死刑,但最后却只判了死缓。又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张永明后来陆续获得了减刑的机会,最终在1997年6月到7月之间获得了释放,回到南门村来。

恶魔归来

当张永明终于回到了南门村的家中的时候,他父母早已去世,大哥去临县当了上门女婿,大姐也嫁去了外地,二哥又因为与母亲不和的关系而没有往来,所以家中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独自一人住在南门大街225号的祖屋里,靠种田为生,也不与其他人来往。

19年的牢狱生涯为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沧桑,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许多。但只要看一眼他那一米七五的高个头和粗壮的身子骨,没有人会觉得他是个上了年纪,弱不禁风的老人。

2008年,政府对南门村的土地进行集体收购开发,张永明借着这个机会发了一笔不小的财,获得了将近3万多人民币的补偿。
从此以后,他不再靠种地为生(虽然他还是保留了一小块田地),还在家附近建了一个冷冻库。每天中午,他都到晋城镇的古滇文化公园去下棋,一直下到下午五点多才回家。

张永明还在家里养了三条大狗。邻居们都说,每到夜里,张永明就会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得老大,那几条狗也会跟着狂吠起来,大家都觉得事情确实有些蹊跷,但从来没有人过问。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不过从2005年开始,就一直有男性青年陆续在南门村莫名失踪,到2012年,累计的失踪人口已经达17人。不少失踪者的家人也都报了警,但最终结果总是不了了之。
当时,南门村附近有不少不正规的工厂,常常招用黑工,鉴于失踪的都是年轻人,人们就猜测他们可能是去那些工厂打工去了。从来没有人想过,包括警察在内,这些失踪事件居然会和这个可能精神有问题的杀人犯有关系。
初露端倪

2011年12月,一名叫张建原的高一学生在回家的路上遭到了袭击。
当时,他就在距离家门只有十来米的地方,突然被人从背后用皮带勒住了脖子,向身后的树林拖去。张建原奋力挣扎呼救,家人听到了呼救声,连忙冲出来救人,发现勒着孩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永明。
在家人的质问下,张永明辩称自己是在抓贼,张建原的家人立即报警。在派出所,张永明的说词又一次变了,他说自己只是在和孩子打闹玩耍,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孩子。

警方对张建原的家人说,张永明有精神上的问题,他以前也就杀过人,而且孩子也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要立案的话有难度。张建原的家人无可奈何,也只能接受了这种说法。
但经过此事之后,村民们都认为张永明喝酒以后就会发狂,不再让自己的孩子靠近他。

而张永明本人,自此以后也更加孤僻,甚至到了不与人交谈的地步,行径也越来越诡异,他会到山上的坟地去偷祭品,收集起来又卖出去。村民们也开始留意到,张永明晚上会经常推着一辆板车在村里逛游,但依旧没有人将失踪事件和张永明联系起来。
不再沉默的受害者

2012年,对于当时19岁的韩耀来说是意义重大的一年,他正要准备从云南省管理学院毕业,目前正在昆明市的一家工程公司实习,被派到南门村来协助一项工程勘察。性格温顺,学习成绩又好的他十分孝顺母亲,他曾经对她说过,等自己出来工作养家以后,她就可以休息享福了。
可惜命运弄人,韩耀的母亲再也等不到儿子的孝顺了。

2012年4月25日,就像往日一样,韩耀和同事们在上午7点多来到工地开始工作。到8点30分,韩耀在经理的吩咐下回办公室去拿文件,办公室就在距离工地只有二十分钟左右步程的地方,但韩耀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来。经理便打他的手机,但无人接听;又打去办公室,但工作人员说韩耀根本就没回来过。
韩耀从此人间蒸发。

韩耀的母亲在得知自己儿子失踪的消息之后,心急如焚,立刻报了警,还发动家里的亲戚朋友拿着寻人启事到处派以及在网上求助。警方接到报案后,也曾出动找人,但最后无功而返。
后来韩家人花钱动用了地下渠道,在南门村附近打听,发现韩耀的失踪并不是个例。
原来从2005年开始,就已经陆续有男性青年在南门村失踪,而且失踪的地点、方式都非常相似――
比如:
2007年5月1日,当年只有12岁的李汉雄和父亲一起在田里干活,回家路上,他发现自己把外套忘在田里了,便回头去取。
当时有一位老妇人,正坐在南门桥边看管抽水机,她称自己看见李汉雄走进了一片玉米田里,但并不清楚后来的事情。因为那时玉米杆子已经长得很高了,而李汉雄个头又矮,所以他一走进田里去就不见了踪影
李汉雄的父母眼见儿子过了吃晚饭的时间还没回家,便连忙去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的工作人员表示要失踪事件超过24小时才可立案,让李汉雄的父母回家先等候。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李汉雄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再比如:
2011年1月27日,当时15岁、正在读初二的谢海俊和好友谢洋春一起打摩的回离家五公里左右的学校拿期末成绩表。谢洋春回自己班上拿到成绩表,然后就在校门口等谢海俊,但却一直都没有等到,课室也没人,手机也打不通。

刚开始,谢家人以为只是放假了,孩子到外面玩去了,而且谢海俊的手机本来就有点坏,打不通也是可能的。
但到了第二天,谢海俊还是没有回家,谢家人通知了学校,又和亲戚们在村里和镇上找了一天,最后在1月29日报了警,警方为他们做了笔录。
在接下来的一年多的时间里,谢海俊的父亲为了找回儿子可谓是倾家荡产。考虑到儿子可能是被附近的黑工厂捉去做黑工,他把晋城镇附近的工厂都找了个遍,其中有一些还是依靠层层关系才进得去的,但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他曾一度怀疑过张永明,也将这个人向警方报告过,但最后警方还是以张永明精神有问题为由没有深入调查下去。

还有:
2011年9月30日,17岁的陈涛和朋友在鑫云冷库附近的山坡上玩耍。9点,陈涛母亲在驾车回家的时候曾经见过他。9点半,陈涛曾用手机与母亲联络,但母亲没有接电话。等到11点她回拨过去的时候,陈涛的手机已经关机,他的人也从此消失无踪。

2012年2月19日上午9点,16岁的采云伟到鑫云冷库附近的公厕去上厕所,同伴们在附近等了将近20分钟后,觉得不对劲,便去厕所找他。但厕所里没有人,而采云伟的手机也打不通,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采云伟。

最后,韩耀的家人发现,在南门村失踪的人总共有17人之多,失踪时间从2005年到2012年不等。失踪者的年龄大部分介乎12~22岁(其中有一个80岁的老人和一名37岁的成年人),清一色全是男性,其中两人还有精神病史。

这个发现可把韩家人惹火了。8年间失踪了17人,警察怎么一直都没去调查?
他们找到其他失踪者的家人,联合起来再次找警察报案,但警方依然没有授予立案,于是他们找到了当地电视台和媒体请求帮助。
一时间,南门村的神秘失踪案成了众人皆知的消息,也惊动了公安部和云南省省委、省政府,刑事专家组和案件督察组以最快速度赶到南门村,和当地公安机关开展案件侦办工作。

真凶浮出水面 恐怖吃人屋曝光

专案组发现,失踪者失踪的地点都集中在214省道以及鑫云冷库附近,便对周边人员进行了排查。
直到这时,张永明才最后进入到警方视线中。考虑到他有杀人前科,就住在失踪事件频发的区域内,而且还有村民表示他经常在夜间推着板车到处走动,专案组将张永明带回去作进一步调查,封锁了他在南门大街225号的家进行搜索,很快,办案人员就有了骇人的发现。

在张永民家的厨房,办案人员在一个用空心砖砌起来的平台下,找到了五个塑料桶,里面分别装着不同的人体组织:有肌肉,有四肢,有内脏,全都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塑料桶里。
搜查人员还在厨房一个暗间里找到了六个大麻袋,里面装满了衣服,还有手机、证件之类的随身物品。
卧室的桌子上,放着几个金属盘,里面装着数量不等的人类残骸;同时在墙上,办案人员找到了一块沾有人类皮肤的胶布,后来通过皮肤上玫瑰和猪的纹身,证实皮肤属于失踪者陈涛。
眼见找到的证据越来越多,办案人员意识到案情比原先设想的要更复杂,便扩大了搜索圈子,把张永明家的菜地、位于附近的鑫云冷库和小树林也划入了搜索范围。
在张永明家旁的枯井里,他们找到了一部分尸骨和衣物,接着又在菜地里找到了更多的人类骨骼。当时的搜查人员曾说过,把泥土筛掉以后剩下的就是骨头,由此可见残骸数量之多。但奇怪的是,尽管找到了多种不同的人类骨骼,但却独独没有找到头骨。
经过20多天的侦查后,张永明因涉嫌故意杀人被依法逮捕。
审讯过程中,当警方问他到底杀了多少人时,他的回答令人毛骨悚然。
他说,这些杀人案全是他一个人干的,他在路上跟踪被害人,趁其不备用皮带将他们勒死,有时也直接徒手掐死。至于具体杀了多少人,他已经不记得了,说是警察找到有多少套衣服,那就是死了多少人。

2012年6月,谢海俊等失踪者的家人被专案组请来协助调查,法医鉴证科人员提取了他们的DNA,最终确认了在张永明家找到的人体残骸属于17名失踪者中的11人。
2012年7月,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张永明杀人案,确认张永明在2008年3月到2012年4月间,分别在南门大村附近、鑫云冷库附近、蓉辰冷库附近等地,先后将谢海俊、陈涛、采云伟、韩耀等11名受害人杀害,并把尸体拉回住处分尸,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对受害者家属进行经济赔偿。

庭上,张永明表情冷漠,极少发言。他对判决结果表示没有异议。
2013年1月10日,张永明被枪决。

有趣的是,虽然民间一直将张永明称为“食人魔”,但官方资料上(包括主流媒体的报导)却一直只是称张永明“通过碎尸、焚烧、掩埋等多种方式销毁罪证”,而决口不提吃人的事情。
事实上,从案件被揭发的时候开始,官方就一直努力封锁消息,但最后还是由一名当地的媒体人在微博上爆了出来。

那么,是否就如传闻所说的那样,张永明真的吃掉了受害者吗?凶手本人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我们不妨从现场证据入手看看:

1、 厨房里的那五个塑料桶,里面分别装残肢、内脏、肌肉等的人体残骸,分别属于11人,但其实总的残骸数量并不多。

2、 卧室桌子上的金属盘子上放着人体残肢。

3、 在菜地以及树林里发现的骨头残骸,大部分都有被砍劈过的痕迹,而且最长的长度也不超过十几厘米 。

根据以上三点,我们不难想象出这么一个情景:
张永明把受害者的尸体带回家,在厨房里熟练地把尸体剖开,剔骨取肉,把不同的组织存放在不同的塑料桶里,最后把骨头扔在附近。
我个人相信,张永明确实吃掉了受害者,因为只有这样,那五个桶里面混合着11个人的尸体残骸这件事才能解释得通。

案发以后,也有不少人开始说,张永明不但自己吃肉,而且他家的狗吃的也是人肉。
还记得前面曾经提到过,张永明的邻居曾抱怨晚上张家的狗会狂吠吗?人们认为,这正是张永明在用人肉喂狗,但事实究竟是不是那样,我们也不得而知了。

剩下的6名失踪者?

法庭审理时,正式确认死于张永明手下的只有11人,但失踪者却有17人,那么剩下的6人是否也有可能被张永明所杀害呢?答案是肯定的。虽然说失踪事件是从2005年开始的,但张永明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杀人,这一点没有人能够肯定。极有可能的是,在1997年出狱回到南门村后不久,他就已经开始杀人了。

由于案件轰动全国,云南当局当时禁止媒体在微博等发布案件的具体内容。
不过,云南资深新闻人王楠在微博爆料:“失踪者几乎被张永明肢解,甚至吃掉了!张永明招供杀了20余人,但实际从张家里挖出鞋子有50多双,人肉吃不完,还拿到街上假称鸵鸟肉卖!”
我别一个回答的答案:
各地的殡葬习俗不一样,在我们老家那个地方,特别讲究就是“日子”,就是某人去世后,一般都要找先生去看一个下葬的时间,这个下葬的时间就叫“日子”,但这个“日子”不是随便定一那天就行,一般是要结合去世人的出生日期(就是生辰八字)和去世的时间,有时候就会出现要等一年甚至更长时间才有“日子”可以下葬,这个就有点麻烦了,不可能把棺材一直放在家里,而且人死了很快就会开始腐烂,那味也受不了啊,那怎么办呢,一般情况会在村里边找个地方搭个棚子,把棺材停放在棚里,一直要放到可以到下葬的时候。

有天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轿车因为下雨路滑,车冲出路面了,而车正好就撞到停放棺材那个棚里去了,车上的人没什么事,但棺材被车撞翻了,棺材盖被撞开了,重点来了……

3

2

1

0

棺材里撞出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这肯定就得报警了,警察来了后找到棺材的家人,他们也是一脸懵逼,那棺材已经放到好几个月了,平时偶尔就只来烧烧香,怎么会多了个人出来……


这样,一起普通交通事故就变成重大的刑事案件了,而且这件事影响很不好,周边村子的人晚上都不敢出门,公安机关立马组织人员进行破案,警察速度也很快,先是确定女尸的身份,然后顺着线索把两个杀人犯也抓到了。

事件这样的:棺材里的那个女的是一个单身女性,经济情况不错,开了一辆不错的车,然后被两个20岁左右男的盯上了,最后被这两个人杀了,并且把车也抢了。这两男的就想如何处理尸体才能不被人发现,于是就想到把尸体放到棺材里。这办法确实很高明,如果不是出这起交通事故,这家棺材的家人到了可以下葬的时间,直接把棺材往土里一埋,一般的情况下是根本发现不了,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每次一想这个事,我就觉得特别恐怖,像这样事在现实生活中不知还会有多少……

2019年4月25日更新

今天新京报报道,吴谢宇被抓了。这三年多来,原来他一直在国内待着,哪也没去。。。随身携带三十多张身份证。。。

我有点唏嘘,这个案子是我刚进凤凰网时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案子,那时候全网媒体报道了差不多小半年,而我也跟同事在事情爆出来后的两个礼拜,每天不停探讨吴谢宇逃亡的可能性,也每天都在等他被抓的消息,即便我后来跳槽去了腾讯,新同事也对这个案子兴趣极大。没想到,落网的消息一等就是三年多。

天网恢恢,期待后期的审讯。想到我心中三年多的那么多疑惑终将解开,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复杂心情。

=======这里是传说中的分割线=========


没有人说北大吴谢宇弑母案吗?这应该是近几年来最离奇最不可思议,同时凶手也没抓到的悬案了。

先来交代下这个案件:2016年2月14日,警方在福州市晋安区桂山路172号的教职工宿舍5座102单元住处内发现了被杀人谢天琴的尸体。让人震惊的是谢天琴的尸体被塑料薄膜大概裹了有一百多层,每一层中间还细心地放有活性炭吸味道,整个房间密封得很好,所以,即使已经过去半年了,邻居依然不知道自己隔壁有一具尸体在静静腐烂,更让警察震惊的是,房间还有装有远程监控摄像头,也就是说,装这个设备的人只要在有信号的地方,可以随时监控家里的一举一动。


唯一的嫌疑人,就是谢天琴的儿子吴谢宇不知所踪。谢天琴是当地一所中学的历史老师,丈夫在2010年癌症去世,和儿子吴谢宇相依为命。吴谢宇是有名的学霸,因为成绩优异而保送进北京大学,今年是大三。


在2015年7月的时候,吴谢宇告诉所有亲戚,自己去美国做交换生,带着妈妈一起去,将在7月底出发。事实是,经过法医鉴定,吴谢宇在7月11日就把谢天琴杀死了。所有亲戚都以为母子两去美国了,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劲。一直到今年2月5号,吴谢宇发了消息给舅舅说他们今天回国过年,舅舅没有接到人,再打电话就关机了,一直到过完年14号,片警第一天上班。舅舅忍不住了,觉得肯定有问题,打开大门才发现尸体。


然而吴谢宇从2月5号之后就完全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通缉令上还有吴谢宇2月4号在ATM取款的照片。


还有一些报道说在杀完人之后的日子里,吴谢宇的行踪基本在福州,北京,河南三地。吴谢宇还在河南与一位性工作者相恋。据知情人透露(新京报报道的原话),性工作者透露,在两次购买性服务之后,两个人就谈恋爱了。吴谢宇还曾经拿过十几万给她提亲,后来因为两个人一直吵架,也就不了了之。在两个人交往的过程中,吴谢宇还多次拍摄两个人的性爱视频,以及购买了很多假阳具等性用具。


以下内容源自“没药花园”公众号(wapiwapi),已获转载授权:

一直想写吴谢宇案。之前答应给杂志写,可采不到更多新线索,便放弃了,就在这里和大家侃侃算了。

我打过主办吴谢宇案那位警官的电话,本子上记下了许许多多的问题。如你们所料,正在侦破的案件是不会对外公布消息的,对方拒绝回答一切问题。

我也找到国内最早报道此案的记者,得知性工作者神马的内容都是警方掌握的线索,也就是说,并非谣传。他们当初报道一出,警局内部就追查泄露消息一事,再没人愿意开口。此后,这个案子成了冷案。由于没有一点点新消息,媒体也再没有更进。

我对警方的保密完全理解,我也不想成为电视剧里那种只会坏事儿的记者。(本来也只是客串记者。)这篇分析没有任何机密可以泄露,只聊媒体上公开的案情。

我将:1)厘清吴谢宇弑母案的时间顺序。2)分析吴及其母亲的心理及性格。3)评论关于他动机的七个假设。

此文一出,必定会有人怪我没有遵从“无罪推定”,把吴直接当成凶手来写。如果你是吴的好友,出于情感原因难以相信他是凶手,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抱歉,我相信他就是凶手。请不要在后台给我发消息,拿那些完全站不住脚的假设辩论,譬如他和母亲都被一个犯罪集团干掉,栽赃于他。我没精力一一说服反对意见,请见谅。

一 时间线索


我整理的这个时间线索应该是目前最全的。

2015年大三下学期(3、4月),吴以家中有事为由,突然退掉所有的课,5月不再上课,也不住北大宿舍。

2015年4月某天,吴向北京某英语培训机构提出提前支取奖学金急用。

2015年5月16日,吴去该培训机构领取了6000元高分奖学金。

2015年6月底,吴谢宇在回福州前,购买了刀具、防水塑料布、防油桌垫、干燥剂、防潮剂、抽湿器、防霉包、真空压缩袋抽气泵、隔离服、医生护士服等,其中仅刀具就购买了剔骨刀、菜刀、手术刀、雕刻刀、手机贴膜用刀、锯条等多种。(他带那么多刀是无法坐火车的,所以他把刀具放在托运行李箱中,坐飞机带回福州?)

2015年6月,吴母谢天琴回到老家福建莆田仙游县,和至亲谢瑶(化名)提到儿子:“小宇7月1日就放假回家了。”

2015年7月初的一个上午,邻居在楼道碰到谢天琴母子,吴谢宇主动大声打招呼“阿姨好”。“母子俩当时都挺高兴,谢老师还说小宇瘦了,发愁该做些什么好吃的补身体。”

2015年7月5日,谢天琴给谢瑶打电话,很高兴,说小宇已经放假回家。过几天带他回老家看望外婆。(可见吴在7月1-4之间回到福州)

2015年7月10日晚,弑母前夜,吴已在福州家附近的酒店开房。(看来已准备好家里会搞得一塌糊涂,无法过夜)

2015年7月11日在福州桂山路172号的教职工宿舍5座102单元弑母

2015年7月中旬,吴用自己和母亲手机分别群发消息借钱,说自己将和母亲7月25日去美国,请大家把款打到母亲银行卡,最终借到144万。(忙着处理尸体同时忙着诈骗)

2015年7月12日到7月23日,吴又通过支付宝34次购买活性炭,19次购买塑料膜、防水布、墙壁贴纸、真空压缩袋等。(从尸体伤口看,他尝试过分尸,但最终放弃)

2015年7月24日,有人通过手机在“百度知道”上匿名咨询:“父亲病逝,母亲被儿子故意杀死,受害人的亲属有权向其儿子提出民事诉讼” (许多人相信提问人就是吴)

2015年7月25号-31号之间,有学校老师在福州校园内撞见吴,奇怪他怎么还没走,吴说“回来办点事,妈妈在北京。”

2015年7月份,吴曾乘火车离开福州。(不清楚具体指哪次)

2015年8月,吴从母亲日记本上剪字、复印,伪造辞职信交给谢天琴学校(应当是警方在102单位内发现了剪得残缺不全的日记本)

2015年8月-12月,按照性工作者说法,他们那段时间相识恋爱。性工作者是河南人,一度在上海工作。(吴在上海时应当与她同居,所以没有留下酒店住宿记录等。)

2015年9月26日中秋节上午,吴在QQ给同学孟川留了一条长信息(见背后全文)。当时,吴还在社交网站统一回复同学他的近况。

2015年10月7日,是吴的生日,与同学曾电话联系过。

2015年10月,吴从上海寄出一个辞职表格给谢天琴的年级主任。

2015年10月,吴的身份证登记信息出现在福州某酒店(他因何事再赴福州。)

2015年12月底,北大经济学院一位同学看到吴回到北大宿舍。据称,是因为吴没有参加大三下学期的期末考试,挂科,回到宿舍后和同学咨询补考。(这个我怀疑是媒体误报,我听说室友最后一次见到他是8月,比较符合挂科时间。也有报道提到北大同学从2015年夏天起就没再见过他。)

2016年2月4日晚上10点,吴谢宇在河南某ATM机取款,被拍下头像。

2016年2月5日吴发短信给舅舅,说他和母亲要从美国波士顿回来,将于2月6日到达福建莆田高铁站,希望舅舅接母子俩回家过年。

2016年2月6日舅舅未接到人。

2015年2月4日、2月5日和2月6日,吴入住河南某酒店,结账日期显示2月16日,是否本人结账已不清楚。 (我猜测他开了4、5、6三天房,但未办退房手续、未领取退回押金就离开了,酒店在10天后自行结算。)

2016年2月14日警察破门,发现他将母亲尸体用塑料包裹了数十层,并在每一层缝隙中,放入了活性炭吸臭;他在房间内安装了监控,并且连接电脑,能用手机监控现场情况。

距离警方发现尸体,已经快两年过去了,吴自从2月4日在ATM机前留下最后影像后,就一直杳无音讯。




目前来看,一切都在吴谢宇的预料和掌控之中,目前的结局就是他想要的结局,从这个意义上说,这称得上是一次完美犯罪。

整个案件中,吴唯一的失误是处理尸体。他购买那么多种刀和装备,可见他做过功课,了解分尸的难度,但我猜测,他低估了分尸的动静。(想想我以前的室友剁个鸡都惊天动地的)最终他怕引起邻居注意,不得不放弃。最早媒体报道提到,他砍过头部和胸部,但未砍断。整个过程,看不出他对母亲的尸体有什么忌讳或者感情。

假设他成功处理了尸体,那么此案堪称完美犯罪。只要他自己不说,这个案件很可能永远不会被人发现,他可以永久脱罪。从案发后吴谢宇的一系列表现看,他似乎还抱有回归正常生活轨道的打算。他8月(或12月)还关心补考一事,在案发后和高中、大学同学的交流中也一直提到自己将去美国留学。或许,他本计划就是弑母后的半年(大四)申请去美国留学。

那么,在邻居同事朋友看来,谢天琴已经陪儿子去了美国。哪怕一两年后音讯全无,被骗的亲友也只会认为这对母子在美国混的不好,想赖债,自认倒霉。哪怕有人报警,很可能不会立案。即便这期间福州地区发现尸块,由于失踪人口中没有谢天琴,警方不会与她联系起来,最终会因查不出尸源而不了了之。

他用活性炭把尸体临时保存家中,意味着案子迟早会暴露(那栋楼将被拆迁,那么可能拆迁之时会发现)。警方第一个怀疑对象就会是他。他用护照出国留学,成绩再好、工作取得再大成就又有什么用呢?他只要实名实姓,总会被警方找到,打回原形。对他来说,永久脱罪的可能性没了,剩下最好的结局就是跑路,隐姓埋名。


分尸成功,他的未来是开口,有无限可能;分尸失败,他的未来是闭合的,总会在某个点嘎然而止。

但话说回来,如果吴谢宇自己不发那条消息,尸体不可能这么早被人发现。至少拖到正式拆迁,是很可能的。那么,他为什么要选择2016年2月5日那天发那条消息?

此外,还有疑问:

1)他为什么要杀“感情很好”的母亲?

2)他为什么要骗取母亲的亲属朋友那么多钱?他是因为杀了人需要跑路才骗钱,还是为了钱才杀人?

3)他在杀害母亲的大半年中做了什么?为什么不跑路也不自首?

二 吴谢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论是北大同学对我说的话,还是之前媒体对其周边人的采访,抑或他留在人人网等社交网络的痕迹,都反映出最为诡异的一点,那就是——没有任何人能说出他的一个缺点。

吴谢宇整个人生没有一丝人格的破绽或者弱点。

每个认识他的人不但没有谴责,反而迫不及待用各种褒义词去赞美他。一个同学甚至对我说,他宁可相信自己会弑母,也无法相信吴谢宇会弑母。这些同学都知道采访是匿名的,有的谈不上是密友,他们这么说不是怕得罪人,而是真心觉得他人品正、性格好。

这可是杀人凶手啊!如果是受害方,遵循死者为大,我们通常都会听到各种赞美。可一般来说,对于凶手,即便不落井下石,总有人会说一些客观的评价,泄露凶手在性格或者人格上的一些弱点。可是吴谢宇没有,完全没有。

以下是各种媒体上和我采访到的对他的评价:

从童年时代起,吴谢宇就表现出了不同于一般孩子的强大自律性,放学后,他很少与周围孩子进行一些无聊的游戏,而是立刻回家做作业。”江楠至今还记得,多年前她去吴家串门,童年的吴谢宇就坐在客厅的桌子前专注地练习着毛笔字,见到邻居来访,礼貌地起身打一声招呼,随后旋即坐下继续,毫不分心。(自律、专注、礼貌、早熟)
老师称他为“天才”,很难的内容他看一遍就会了,简直没道理可讲。 文理科都很优秀,作文写得都那么好。(高智商)

在福州高中是“宇神”,到了北大经济系依然是北大同学口中著名的“大神”。打篮球是“篮板大师”。(高智商)

条理特别清晰,做事逻辑极其严谨。(严谨、逻辑)
情绪稳定。理智。从没和任何人起争执或发生冲突。

性格稳重,说话很顾及他人感受,相处起来舒服,通情达理。

不是那种觉得自己很厉害的男生,显得平和谦虚。

长相干净、高瘦,谈不上帅。
他的人缘极好,热心助人,对待同学一视同仁。

暖男型,对同学朋友女生男生都很照顾,热心帮忙。

有人说他开朗阳光热情,有人说他安静,但不算内向。

每天11点准时上床睡觉(这点他同学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年轻人一般喜欢熬夜),在宿舍买了健身器械锻炼肌肉。(自律、追求完美)

QQ,微信的签名都是凯撒大帝的名言:我来了,我见了,我征服了。(霸气、野心、喜欢挑战)
“学校里优秀的学生很多,但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比如粗心或者害羞,但吴谢宇始终完美。”

吴谢宇和我见过的案件的凶手都不一样。他身上最令人困惑的是,人性的弱点在他身上似乎完全被隐藏了。

有个吴的高中老师评论,如果非说他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他完全没有缺点。

如果弱点是影子,每个人都有影子。

什么情况下人才会没有影子?1,头顶烈日,2,站在黑暗中。


我并不认为吴谢宇是冷血反社会人格,也不认为他和大家描述得那样阳光积极完美。他只是从小被训练得如此。他为了不让"他人"失望,必须展示出这样完美的一面。而这个"他人",很可能是他的母亲。久而久之,他被训练得在每一个人面前戴着面具,从没有一刻可以松懈。他把真实的想法放在心底,变成了一个心思极重的人,哪怕对挚友也不会敞开心扉(唯一一次应该是2013年对孟川说自己想自杀)。

谢天琴是一个知识型女性,不会对孩子使用强压政策,但她的极高原则性一定对他的性格起到了很大影响。譬如说:

2010年,吴谢宇的父亲吴志坚因肝癌病逝。其大学同学在20周年同班会上,为母子俩筹集了1.8万元慰问金,被谢天琴婉拒。这笔钱一直存在银行里。之后的6年间,大家曾三次试图把钱交给她,均未成功。

1.8万并不是一个大数字,慰问金也是一番心意,吴母六年三次拒绝显示出她的要强、清高,或许还有点儿不近人情。


在父亲死后,福州一中曾试图向吴谢宇发放一笔助学金,但吴谢宇却选择了诚恳的拒绝。他告诉校方,自己的母亲也是教师,有能力继续保障他的正常学业和生活。并且希望学校不要再扩大传播,他不希望因此引起大家的同情和悲悯。

当我看到以上这段话时,相信是谢天琴借着16岁儿子的嘴说出来的。吴谢宇不仅拷贝了母亲的相貌,也像个传声筒一样,完美传达了他母亲的意愿。但他的内心是否就赞同母亲的行为呢?这就难说了。你看,他杀死母亲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把当年母亲不肯收的钱一一“拿”了回来。

2015年7月23日,吴父的同事找到吴父的大学同学,告知吴谢宇打算出国的消息,钱不够,想要来这1.8万元慰问金。大家毫不犹豫地把钱打到吴谢宇的个人账户。

那么吴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先看几段媒体的描写:

谢天琴是一个很容易被看出职业是教师的人,她个子不高,清瘦,喜欢穿深色衣服,带着金属框眼镜,“夏天从没见过她穿裙子,都是短袖加裤子。”
内敛沉默,与人交往不多。 作为女教师相对居多的中学校园,在闲暇时光,同事们偶尔也喜欢聊些家长里短的八卦,但谢天琴几乎从不参与这些讨论,“她有一点清高。” 谢天琴的老同事们评价。
“夫妻倆关系特别好。”老邻居回忆,谢天琴性格内向,吴志坚则相对外向。她经常看到谢老师和先生在校园里散步,也从未见过夫妻俩吵架。
2010年,吴志坚患癌症去世。这对谢天琴打击很大。她变得沉默而易怒。谢天琴家楼上住户有小孩,有时候,稍微有点吵闹,谢天琴会冲上楼去数落几句。16岁的吴谢宇却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坚强,他对妈妈说:“别难过了,爸爸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教师这个职业通常会有很强占有欲和控制欲。我采访的北大学生也说起,一些同学初高中在教师父母的班上读书,简直造成了永久的心理创伤。遵循死者为大,这些同事朋友的描述应当都是相当委婉的。但他们的描述依然让一个道德楷模的形象跃然纸上:要强、清高、保守、忠贞、刻板、道德洁癖、原则性极强。谢天琴可能无形中也以同样的标准要求自己的孩子。吴遵照他母亲的意愿,以少年楷模的完美人设活着,压抑了作为一个孩子的天性。

有人说,吴和母亲感情很好,在高中和大学每晚必和母亲通话。但是我们并不知道,是不是吴母要求儿子必须每晚打给自己。吴谢宇是不是认为母亲丧偶后很孤苦,而不得不担起这个责任,其实内心抗拒。

你若问我,一个人在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究竟得到过什么道德训练才会变得如此“完美”?我只能猜测一下。如果母亲本身在家庭中形象“完美”,其他家庭成员都很尊重她(谢天琴是谢家唯一大学生),那么她的看法对于孩子来说就成了绝对的“是非标准”。男孩手淫若被母亲发现,母亲哪怕没有责骂,但她表现出极度的厌恶、恶心,会让孩子觉得自己是有罪的。孩子不敢回家议论学校、同学,因为母亲最鄙夷这种丑陋的是非口舌……让一个天性自由的儿童去从内心接受这些道德高标准,是非常压抑的。

吴的高智商让他久而久之摸出门道,如何成为一个好演员,他对他人的表现更像是一种话术。他可以表现出母亲喜欢的形象,单纯、阳光、礼貌、谦虚,甚至在做好弑母打算,和母亲一起遇到邻居时,他也会大声有礼貌地主动打招呼:“阿姨好!”


一个童年几乎从来没有经历过顽皮、淘气、放纵时光的人是可怕的。

吴谢宇的父亲性格外向,是运动健将,我可以想象吴和父亲更像朋友,交流更轻松融洽。父亲去世,只剩下吴和更加沉默、易怒、内向的母亲独处,吴本身在承受丧父之痛时,还要负责安抚母亲的负面情绪。而同时呢,母亲把全部注意力和希望放在吴身上,让吴承受了巨大压力,却又无处排遣。

据高中同学说,吴谢宇有心事的时候,表情会变得不自然,常会绕着400米操场跑上12圈。以他的智商和情商,他并非缺乏沟通的技巧,而是童年经历压制了他交流或者宣泄的驱动力。他或许认为说出来是不被理解的,是要被厌恶的,是丑陋的,是软弱的。

我可以猜想,谢天琴连家长里短都不屑于参与,任何和sex有关的玩笑和话题在她那里更是禁忌;丈夫死后,她拒绝抚恤金、慰问金、助学金,只允许儿子凭自己能力去挣奖学金,又是多么要强;大家想想,这样一位女性,最厌恶的职业会是什么?我猜是出卖身体的妓女。

但在她死后,她的儿子却迫不及待做了她生前可能最厌恶的两件事:骗钱和招妓(可能向妓女求婚)。吴完全像是解放了自己被压抑二十多年的天性。他终于不用再戴面具。

据财新网报道,在2015年7月弑母后,吴曾与一名性工作者结识,两次生意后,两人确立恋爱关系。吴某曾拿出十几万彩礼跟该女子提亲,据该女子称,她当时没有拒绝,但此后两人经常吵架,后来吴某失踪就断了联系。
警方还发现,吴谢宇拍摄了多部与该女子的性爱视频,并购买了很多假阳具,不知做何使用。

如果说吴谢宇在密不透风的一生中唯一一次流露出软弱和负面情绪,那可能是在他的高中挚友孟川面前。

2013年暑假,吴谢宇曾告诉孟川,觉得大学很压抑,没有能够说话的朋友,想自杀。经过开导,他说好多了。孟川能体会到他的痛苦,“感觉他不是特别想说到,但是没办法说才出来的。”

由此可见吴尽管到了北大在学业上很适应,但并不适应大城市、大学其他方面。他在北京很孤独,对外继续表现得积极完美,内心却渐渐崩塌。

命案发生两个半月后,吴谢宇曾在网上向身在美国的挚友解释“消失”的原因。
“孟川,中秋快乐!
非常抱歉。我在整个暑假,都在老家,因为有一些突发事情需要处理(事实上,它们在上学期期中左右就发生了,导致我上个学期为了同时保证学习的顺利进行,变得非常繁忙,无暇与你联系,万分抱歉!)
这些事情引发了很多棘手的事情,我整个暑假都焦头烂额。即使现在回到学校,这些事情的余波仍然困扰着我,致使我这个学期除了学习外还要考虑很多其他事情,所以亦是非常的忙。
我老家非常偏远,那里信号特别不好,再加上没什么时间,就一直没和你联系,抱歉抱歉。你应该是曾打了几个电话,我看到了,我猜到是你,但我那时候实在没空接。
不管怎样,新学期加油!好好努力!希望我能在过年之前把这些麻烦事都处理干净,这样就可以好好过个好年了。
不过也不用为我担心,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各种琐事堆砌在一起罢了,蚂蚁多了咬死象啊,所以还是很忙的,我现在几乎脚不沾地,每天都不得闲,睡的也比以前少多了,但还是算ok。”
2015年9月26日中秋节的上午,孟川收到了吴谢宇的这份QQ留言。当时,吴谢宇还在社交网站统一回复同学他的近况。
10天后,他又一次向孟川解释。
“不好意思,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参加老家的一个仪式,没空接电话和说话。我老家在上学期时有亲戚辞世,我中秋那天就回老家了,国庆假期也都呆在老家。因为老家人希望我在家多待几天。而且我还需要参加一些仪式。”
9分钟之后,吴谢宇的头像再次闪烁。
“啊打错了,不是辞世,是‘避世’,见鬼,这两个词用拼音9键打是完全一样的,但意思却千差万别……‘避世’类似出家,家里人都劝不住……先这样吧,最近极忙,学习的事情也很多。祝国庆节快乐!新学期顺利!”
面对孟川的生日祝福,他回了一句淡淡的“谢啦”。案情公布后,孟川重读这段文字,感觉“最令人毛骨悚然”。

孟川对吴谢宇来说一定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朋友,哪怕在案发后,吴也会耐心写下那么长的留言,去解释自己的处境。但是哪怕面对最好的朋友,吴也只是采用了话术,封闭了内心。

三 不同的假设


在目前非常少的线索上,网上有着各种猜测。我对各个版本的猜测从可信度从低到高排列:

猜测一:吴谢宇有精神疾病

吴谢宇的三个姑姑都有精神问题,吴作案时会不会也精神失常了?

没药花园:可能性为0。

吴谢宇的奶奶生了五个孩子,吴父排行老二,是家中独子,另有四个女儿。大女儿精神正常,吴谢宇父亲精神正常,二女儿神志有些不正常。以上三个是吴谢宇奶奶和第一任丈夫所生。此后她再婚,又生了两个女儿,三女儿至今住在精神病院,四女儿20年前便已精神病一级残疾,需要由老人照看。

也就是说两个精神病严重的姑姑是吴谢宇奶奶和第二任丈夫所生,和吴谢宇父亲同母异父。如果非说这精神病是基因遗传,我认为很有可能是第二任丈夫的基因有问题,和吴谢宇没有血缘关系。

我相信他没有精神分裂更主要是从他的一系列行为来看,他是理智且深思熟虑的。无论从预谋弑母,还是诈骗亲友的钱,以及案发后应付朋友同学,不仅没有任何精神错乱的迹象,相反步步为营,时刻调整战略。

举个例子,他在发短消息骗亲友钱时,先用自己的号码群发消息向大家告别,说自己要去麻省理工留学,带妈妈一起7月25日走。随后又用母亲的手机发消息向大家借钱。他用两个号码先后从两个角度叙述同一件事,起到相互应证的作用,打消大家的疑虑,很像网络诈骗案中一人分饰几角的手段。他不仅精神没失常,智商情商都到位。

有人或许会说,那他会不会是间歇性的呢?他精神病一发把他妈杀了,精神恢复正常后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才用理智掩盖的。抱歉,这不可能,因为显而易见他谋杀以及骗钱都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和预谋的。

猜测二:赌博或者炒股欠下高利贷

有人认为,从他杀母后立刻借了144万跑路看,钱是重要杀人动机。而突然需要钱的原因多半是赌球或者炒股失利,欠下高利贷,母亲不愿意给他钱,他走投无路才杀母。

没药花园:可能性为0。

逆子输红了眼,回家翻箱倒柜,要找出母亲的棺材本去翻本,双亲阻拦,就把双亲杀了。这种事倒挺多,但发生在吴谢宇身上的几率为0。

我非常同意,2015年春天是他人生的关键转折点,他突然急需大量金钱。但经受过道德训练的吴,在本质上绝不是那种自私卑劣的小人,他不会仅仅因为钱而杀人。对于一个大三学霸、前途无量的北大经济系学生,肯定也是开了眼界的,不至于认为母亲的命只值100多万。

其次,吴不是赌徒性格。我和吴的同学聊过,吴不存在经济上的压力。当年北大经济系不收学费,住宿免费还有补贴,他也拿到过上万元奖学金,平时需要从他母亲那里开销的是他的日常吃喝,这个应当他母亲能负担。他也没什么奢侈的爱好。一个勤俭刻苦,全身心扑在学习上的人,不会突然之间想靠赌球或者炒股发财。

如果以上的不够有说服力,那么我想说最重要的一点是,案发后警方没有任何对于欠钱的披露,网上也没有相关的消息。现在追债的手段之高明/厉害/激进相信大家也有所闻。我之前写冰柜藏尸案时,也提到哪怕人去世后,债主也对家属穷追不舍。有个段子,讨债的人能把失散多年、连亲生父亲都找不到的儿子给找到了。如果他欠了什么校园贷、高利贷、支付宝、信用卡,1,首先会找到他的学校、宿舍,2,其次会找到他福州家,门上可能已经贴满了追款条,3,会找到他母亲工作过的学校。但目前没有任何人提起追债一事。

猜测三:母子乱伦,母亲有男友等

1,也有许多人猜测起因是吴和母亲的情感关系。他父亲去世后,他和母亲有了超出母子的关系。2,或者,他母亲有了新男友,他接受不了。

没药花园:可能性为0。

我前面也对谢天琴的性格有过分析,这样一个清高、保守、中性、要强的知识型女性,是最不可能去做有违社会伦理的乱伦的那一类人。

“谢天琴有新男友”的猜测也是错误的,因为它把吴谢宇看成一个偏执的人,而谢天琴则是一个move on的母亲。根据我此前性格分析,如果有一个人偏执、钻牛角尖,那这个人一定是谢天琴,而不是吴谢宇。吴谢宇可以挥刀分尸母亲,不行立刻转为活性炭,可见这人头脑灵活,思想open,简直没什么顾忌。在丈夫去世后,谢天琴常年沉浸在思念中不能自拔,脾气变得更为孤僻。按照这种性格走势,她会把全部希望寄托儿子,孤老终生。如果她真的结交了男友,或许就给了她和儿子人生一个出口,也就不会死了。

猜测四:HIV

有人猜测吴染上受人歧视的绝症(HIV),不想母亲孤苦无依并在极大的痛苦中度过余生。他本人应该已经无声无息的死了。

没药花园:可能性为1%。

说实话,我没有客观证据反驳这个。但吴谢宇如果网上查下就知道,只是感染HIV,以目前治疗手段活上20年没问题,说不定还可以熬到母亲百年后。

好吧,或许他性格悲观,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不如和母亲一起去死。可那种绝望心境,又不符合他杀人后步步为营的防御:分尸、活性炭、监控摄像头。也难以解释他为什么都觉得自己没未来了,还要设计坑母亲的亲友,骗他们那么多钱。或许有人会说,朱晓东不就坑了老婆的钱去挥霍,享受最后的奢侈?但是朱晓东和吴谢宇简直像是两种生物。吴的理性、自制力、智商、人生追求、对世界的感悟,显然和朱不是一个层面的。

猜测五:被妓女及其团伙以性爱视频敲诈

有人提出一种思路:由于吴消失了,他和妓女何时相识,谁拍了视频,为何转账几十万都只剩妓女的一面之词。吴可能在案发前就认识妓女,被她的犯罪团伙拍了视频勒索,他知道母亲不可能拿出钱,也担心母亲这么清高的人无法承受现实,便杀了母亲替她解脱,支付赎金。

没药花园:可能性为0。

这思路有合理之处。但我不认为妓女以敲诈勒索他的方式取钱,两人不是敌对关系。吴性格霸气,喜欢挑战,会和困难战斗到底。如果是敲诈,他绝不是那种乖乖就范的人。他会去对付妓女和同伙,而不是回家弑母骗钱。

首先,我们要看警方是怎么找到妓女的。吴应该没对第三个人说起过他和妓女的事,警方应当是在2016年2月后才去调取吴谢宇的手机卡通讯记录,查到他和妓女的号码频繁联系。

既然警方采信了妓女的话,我相信他们对视频的拍摄时间做了技术鉴定,应该是在案发后(除非警方太蠢,妓女说什么都信);通讯记录应当也支持他们在2015年8月-2016年2月之间确实是有紧密联系的。但案发后,他并没有杀死妓女,妓女也没有提出过他有什么暴力倾向。可见至少他不认为妓女是自己的敌人。

猜测六:落入了妓女及其团伙的骗局

没药花园:这个假设是我提出。可能性在50%,基于7月24日百度知道那个提问等。

吴屡次表现出很想去美国留学。根据北大经济系和他一届的同学说,像他这样的成绩申请到全额奖学金还是希望蛮大的。哪怕大四没申请到,先工作两年再申请也可以。条条大路通罗马。如果钱是他杀人动机的一部分(仅仅一部分或者导火线),那么,2015年春季又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迫切需要钱呢?

很可能,他落入了一个由妓女串通的精心策划的骗局。

吴谢宇考入北大,大城市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相对冷漠、复杂,竞争关系更大,同学间贫富差距大,种种让他不太适应,尽管对身边的人依然笑脸相迎,但内心压抑,只和孟川说起过自杀的念头。吴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他不到非常严重的地步绝对不会轻易和人说这些。

2015年春,他通过微信附近的人之类的招妓,认识妓女A。A的套路,以及吴本身没有恋爱经验、在学校很孤独,让他很快对她沉迷,各种开销也大了起来。

因为在弑母前吴一直通过微信(而非电话)与A保持联系,A一旦删除聊天记录,警方无法查到A和他在2015年8月以前的联系记录,所以A可以随意声称他们的相识时间。


有天A对吴说了一个悲情故事,那时她身不由己,不得不转去上海工作。故事版本参见网上各种骗局。版本一,家境贫寒,母亲重病,自己为了给她治病才卖淫。版本二:家人欠下高利贷,自己没钱赎身,被迫卖淫。A告诉吴,解决困难要一大笔钱,大几十万。吴陷在情感中不可自拔,他不希望失去她,也相信自己有义务帮助“爱人”,但同时知道自己短时间不可能筹到那么多钱。那么首先浮入他脑海的,必定是那些曾经向他们家伸出援手,而被母亲一一拒绝的亲友。

母亲绝对不会允许他去借钱帮助一个妓女,最鄙夷的那类人。此时,沉浸在解救妓女,并和她同度余生幻想中的吴,激发了反抗母亲的道德施压的念头。但他不会仅仅把两个女人对立起来,非此即彼。他需要让自己内心合理化自己的决定。

母亲在丈夫去世后一直沉浸在孤独痛苦中,或许还屡次表达过想追随父亲而去,只是为了儿子才硬撑着。吴自然认为杀了母亲,是在帮助她解脱,也不必让她因为自己和妓女的交往而蒙羞。我相信,只有自欺欺人,让自己相信弑母对多方有利,他才下得了决心。

这个猜测或许听起来有点荒诞,但如果你结合其他证据看,就会发现其他一切都好似解释得通了。

2015年7月24日,有人通过手机在“百度知道”上匿名咨询:




由于提问和吴的情况、时间太过巧合,很大可能性是吴。

那么问题来了,弑母是刑事罪,他应该担心的是被抓,被判死刑,而不是什么民事起诉。人如果都被抓了,钱要来有什么用?而我认为,这恰恰反映出他最为担心的是,他从亲友手上拿到的钱,又被民事诉讼拿回去。

当时的吴谢宇在分尸失败后,意识到自己只能临时藏尸,最终一定会被发现。如果他把钱都拿给A,而他自己又和A结婚,那么无论自己逃跑或者被抓,母亲的亲属舅舅之类可能会起诉自己和A,要求把这笔钱拿回去。A如果保不住这笔钱,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费了?让A用什么偿还?再去当妓女吗?

那2016年2月5日吴为什么又会以发短信的方式提醒舅舅呢?

吴杀死母亲后,第一时间就去找已前往上海的A,把钱交给她去解决困难。这也可以解释我的一点困惑,吴在杀人后为什么不回北京呆着,也不去监管更松散的南方,而去清查人口严格的上海。如果他早在案发前就认识了A,带钱去了她的所在地就比较合理。

8月他和A同居后,联系从微信转为电话。对于已经把钱骗到手的A,此刻更希望摆脱吴。两人争执变多。激情消退,吴对A的沉迷不再那么深,在和A深入接触后,也发现了A越来越多的破绽和谎言,开始怀疑整个故事的真实性。

他们大吵一架后,吴离开。2016年2月,吴去了河南。2月3日入住河南某酒店,4日在ATM机取钱。

吴20多岁的生命似乎和河南没有任何关联,他要偷渡出国,也不可能从河南走。但有一篇报道提到,妓女是河南人。这就解释通了。我认为,吴是在对妓女产生怀疑后,跑去妓女老家,想求证她此前所说的情况是否存在。

证实自己受骗、被玩弄感情的吴谢宇会是什么心情?懊悔?愤怒?痛苦?对母亲愧疚?这解释了为什么他突然会在去了河南后发消息给舅舅。他把短信视作是某种形式的“自首”,也希望舅舅能安葬母亲。

这个猜测总体来说符合吴的性格和几个关键时间点。他对母亲并非简单的爱或恨,他弑母并非完全是为了钱,而是有一个更加“正向”的理由让他需要钱。而骗局和情感的破灭让他在河南发出自我揭露的短信。

唯一让我感觉不太确定的地方是,吴的智力会陷入这样的骗局吗?吴在骗亲友时,用日记本伪造辞职信、一人分饰两角……倒显得他自己是个合格的诈骗犯,他会被妓女骗了几个月吗?

我记得一个很红的帖子,讲一个清华博士被一个相亲网站认识的骗子骗得团团转,先后微信转账七八千,直到最后对方“出车祸”,他才清醒。

或许,高智商不代表他们在爱情上也那么“聪明”。








对妓女的“深情”足以让他铤而走险,拿自己经营多年的前途为代价吗?对母亲的道德反叛,足以胜过他对母亲的一丝怜悯吗?

猜测七:性取向

这个猜测是我的一位Gay蜜Y最早提出的。Y也是北大毕业,看了这个案子的很多报道,告诉我说他的第一感觉是,吴是gay。

没药花园:可能性50%,主要是基于他和母亲的辩证关系。

综合一下吴疑似gay的理由:

1)无论高中还是大学同学,都没见过他谈恋爱,只是提到过“疑似”。而从他社交网络看,他也没有对女生/美女的留言表达出特别的热情。身边应该有追他的异性,但他显然没接受这些女孩。至少他不像某些青春期荷尔蒙旺盛的男生。

2)Y认为,以他的观察,Gay比一般直男情感更敏感。且直男很少对母亲表达那么热烈的爱意并且每晚通话。(没药君对此不了解,请反例直男说说。)

3)新闻中提到吴曾购买“很多”“假JJ”,这个奇怪的细节被许多人疏忽。他为什么购买这些东西?做什么用?为什么购买“很多”?Y推测他可能是gay的0,让妓女用假JJ扮演1。

4)Y认为,控制欲很强的母亲和相对冷淡的父亲,这对组合虽然在直男也很多,但是gay更多见一些。(没药君没做过统计)

5)以谢天琴的性格看,她是绝对不可能接受儿子的性向的。或许她早年就发现过他的一些苗头,曾经扼制过。她的态度必定让吴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

6)一般藏有某个羞于见人的秘密,怕人靠近后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才会全方位封闭内心,成为一个全年无休的演员。那他的秘密是什么?

吴如果是GAY,他喜欢的对象可能是自己的兄弟,好友。他从小就从道德感极高的母亲那里得到信号,这样的欲望是羞耻的。他一直压抑自己,导致他变得心事很重,不敢泄露自己的内心。在他二十多岁时,真实的自我和他一直扮演的完美男性角色冲突,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性向,进一步扭曲自我认知,才有了对孟川叙说的自杀想法。

终有一日,他无法再承受头顶明晃晃的阳光,想要熄灭这个道德太阳。他不要再做一个没有影子的人。

吴最初的打算是处理母亲的尸体后,继续生活轨迹,大四申请美国的学校,并用借来的钱去美国读书,远离过去的束缚。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无法成功碎尸。这让他觉得自己无论取得什么成就,身在哪儿,警察总会找到他。他只能隐藏身份,消失人间。

他的计划从出国留学变为了偷渡。在等待的半年内,尸体随时可能会被发现。为了减少使用身份证件出行和住宿,他必须找一个生活上的代表。

同样回避警察的妓女成了最合适的人选。跳过追求环节,他就可以接触这样一个女人,只要给她足够的钱,就可以让她提供住处和食物。(妓女可能以为说成求婚的彩礼,警方就不会没收那十几万)

同时,难以接受自己性向的他,试图让妓女纠正自己的性向。(Y提到,gay或者gay的父母朋友为了纠正gay的性向,常常会找妓女帮忙)。他或许想说服自己,喜欢当0只是喜欢这种sex方式,而非同性取向,这才有了“很多假JJ”这个奇怪的细节。


那么,吴同学现在在哪儿呢?


他在ATM机上最后一次取钱,可见他身上已没什么现金,而ATM有取款限制,只能拿到几千,他此后又再无取款记录。我倾向于认为,2/4日时他即将离开中国,已不再需要用人民币。140多万很可能一大部分用来支付偷渡费用,另一部分已换成外币。

吴在2015年10月再次回到福州,应当是和蛇头接洽偷渡一事。

2月5日,他可能已经从河南来到偷渡的出发点。在给舅舅发完那条消息后,把手机扔入大海,登上了离开的船。

福州的朋友告诉我,那里的蛇头厉害,去欧洲,北美,南美,走水路、陆路可供选择;现在莆田人(吴的祖籍)常去南美。以吴的智商、体力、英语,他现在可能已经洗白,取得新的身份,过上不太差的日子。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有影子的人了。

孟川和吴成为挚友,分班时,几个好兄弟抱在一起痛哭。吴谢宇说:我们一辈子是兄弟。孟川出国前,吴谢宇曾在本子上写下几个扭曲的字:“以后去美国找你,兄弟。”

或许有一天,吴真的会去找孟川呢?

总结


吴谢宇的弑母中必定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对母亲道德感的反叛。为了维护母亲心目中的完美形象,他的二十多年必定活得很累。他被剥夺了外在的影子,可他的内心却依然有一个黑影。这黑影可能是他的性取向,也可能是他软弱之时对感情的沉迷。如果要活下去,内外统一,正视自己,他必须熄灭头顶正中的太阳。

他对母亲的尸体毫不忌讳,不能就认定他冷血、反社会、不爱母亲,只能说明他在动手时已说服自己,对弑母行为并无心理障碍,并无愧疚之心。他或许觉得自己是在帮母亲解脱丧偶后痛苦的人生,或许认为自己是在终止母亲对自己常年的关注/折磨/控制,也或许他觉得她的死至少能拯救另一个人。

天使制造者

1914年至1929年的15年间,匈牙利一个名为Nagyrev的小村庄,发生一连串诡异的事件。一开始是村里的成年男子一个接一个地离奇死亡,接下来连老人、小孩都无一幸免,最终一共有约300人被杀。而村里的女人,每一个都是这场屠杀背后的帮凶,他们相互守护着这个罪恶的秘密。

原来,这场连环凶杀案背后的主使者,竟然是由一群由所谓的“战争遗孀”组成的死亡组织,不过严格来说,她们称不上战争遗孀,因为她们的丈夫大多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被她们亲手毒死的。他们的组织名称便是“天使制造者”。


“天使制造者”的头领是一个名为朱莉娅?法策卡斯的女人,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生、从什么地方来。1911年,朱莉娅嫁到Nagyrev村庄,但丈夫突然患病去世,刚嫁作新妇的她马上沦为寡妇。



然而,悲伤没有持续太久,朱莉娅找到第二任丈夫,但不到两年,第二任丈夫也得了怪病去世,于是朱莉娅继承了大笔房产和土地,成了村里最有钱的寡妇。

村里的女人开始羡慕起朱莉娅的生活,对比自己贫穷落后的家境、只会喝酒闹事的丈夫,还有一堆需要她们抚养的兄弟姐妹,她们开始纷纷向朱莉娅诉说自己的苦恼。


原本就以助产士身分来到村里的朱莉娅,决定帮忙村里的女人执行计划生育,坚持一家只要一个孩子,于是朱莉娅从“助产婆”的工作,慢慢演化成“流产婆”。

从此,村里的女人不管大小事都会来求助于朱莉娅,她在村中的地位也一直被抬升,直至像神一般的存在。一战爆发后,成年男子都上了战场,独留老弱病残在家,孩子嗷嗷待哺、老人需要照顾,所有的家庭重担一夕间全落在妇女身上。

直到一天,各地的战俘来到村里,他们被禁足在村子里做苦力,这帮女人们减轻了不少重担。为了感谢这些战俘,她们开始周旋于众多男性战俘之间,并且也没有人能约束这些妇女们的行为。


就这样过了几年,战争结束了,凯旋归国的丈夫没有等到妻子小孩欢欣鼓舞的笑脸,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有关妻子出轨的流言蜚语,他们发觉妻子的态度变了,家家户户开始剧烈地争吵,最后演变成一场又一场的家暴事件。

而在当时,离婚是不被允许的,即使丈夫酗酒家暴,妻子们也无权提出离婚。这时,村里的妇女再次想起朱莉娅,那个像神一般的女人,她一定有办法!于是朱莉娅在听完妇女的烦恼后,给了一个能让“丈夫消失”的方法。

她教妇女将捕蝇纸泡在水中,蒸馏后便能够提取杀人的工具——砒霜。照着朱莉娅的办法,第一个女人做出尝试,当晚她的丈夫就一命呜呼了!而村里负责开具死亡证明的人正是朱莉娅的表亲,因此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女人们开始勇于尝试,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就这样村里的男人越来越少。还未被毒害的男人并没有怀疑过这些妻子,以为只是战争留下来的后遗症罢了。

然而,这些女人发现一个事实,丈夫去世之后还有一家老小需要照顾,家计依然沉重。因此依照朱莉娅的说法:“为什么要忍受他们?”于是她们决定开始毒害兄弟姐妹、父母,甚至孩子,亲手将全家人送进坟墓后,自己便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所有房产和土地。

朱莉娅也开始做起生意,每毒死一个人,她就能从死者妻子那里获得20美元,主持完一场葬礼,还可以再赚20美元。朱莉娅也会故意卖不纯正的毒药给顾客,让他们产生中毒症状却不足以致死,接着再高价卖出解药。


这样,就可以让人以为她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于是乎,恶魔朱莉娅就掌握着全村的生杀大权。仅仅15年内村庄有近300人死亡,凶手全来自他们的妻子、女儿或姐妹。



村中的女人彼此保守这份秘密,直到秘密揭露。

1929年匈牙利索尔诺克警察局收到一封匿名信,表示村里这10几年来的死亡事件,几乎都是人为造成的。警察马上派人到村庄,将朱莉娅抓回问话,但却徒劳无功,苦无证据不能将朱莉娅定罪。

但就在此时,警方在朱娅家中搜索到了捕蝇纸和砒霜,但为了能取得确实的证据警方先选择了默不作声,将朱莉娅释放。朱莉娅被释放后,便一家家敲门,要求这些“顾客”不要轻举妄动,先躲警察一阵再说。而这一幕正好被跟踪朱莉娅的警官看到,让他们当场获得所有嫌疑犯的名单。
更让警察出乎意料的是,过没几天,这些女人通通聚集在坟墓旁,打算将自然死亡的尸体,和被毒杀的尸体调包过来。警察当场将所有女人逮捕,近百名女嫌疑人全部被关押监狱候审。


当晚,朱莉娅自知难逃一死,在监狱里服下随身携带的砒霜,自杀身亡。而其他女嫌犯也坦承下毒,依罪被判为有期徒刑、终身监禁,以及绞刑。 93年在四川发生过一起当时轰动全国的人口拐卖大案,以彭洪菊的丈夫为首的44人拐卖集团在86年到92年之间拐卖男女儿童80多名,妇女十多名,并因幼儿生病残忍抛弃致死者十几个。
但让刑警们懊恼的是,曾亲自拐卖十多名儿童甚至包括一名孕妇,鼓动丈夫小叔子,带动眼红村民的贼首----彭洪菊逃脱。因为当时没有她的照片又不知逃走路线,使当时抓捕拐卖团伙的刑警队长何勇,十几年来每年春节在彭洪菊家蹲首而了无所获 。
一日,何勇收到一条关于彭洪菊的短信,让受到十几年煎熬的他兴奋起来。这中间的艰难破案过程我们不谈了,讲讲彭洪菊在这期间的因果报应。当刑警们从极苦极穷极远的山西夺印村将彭洪菊抓住时,她说:我终于解脱了。
原来当年她逃到内蒙包头时非常想家,就坐火车回家,在车上与一四川老乡相谈甚欢,不曾想这位老乡竟也是人贩子,使她转车时被老乡3500块卖给山西夺印村放羊倌为妻。她说,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被人卖了。这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这11年来她只洗过3次澡,没吃过一次好饭。她说,被抓前一天,她就梦到一男一女抓她,今天真来了。11年来她把被拐之人的苦全受了一遍,她加给别人的痛苦全部返了回来。比如:被拐人与环境的不适应,极度的想家,出逃,被抓回来,挨打,挨关,贫苦的生活,繁重的劳作,她如今还因脑溢血致使半身不遂,虽经疗治,还是陂脚行动极不便。这些她强加给别人的痛苦如今全部加倍返还了。
当她被抓回四川时,虽过了11年还是万人空巷,有那么多的人要向她讨债。当彭洪菊提出想看看出逃时最小的才一岁半的三个女儿和老父亲时,吃百家饭长大的女儿们和独自艰苦生活的77岁老父亲不愿见她。
这真是卖人者人恒卖之 ,毁人家庭者自毁家庭。

《无人知晓》,看完之后压抑时间最长的电影,不敢多看一次。(本文图片唯美,无暴力血腥=_=)

根据日本真实的西巢鸭弃婴事件改编

以我最喜欢的小雪来镇楼吧。这么可爱结局却是因为死在饿得不行,偷吃了哥哥朋友的零食被暴打致死,心塞。

我最喜欢但结局不好的小雪
兄妹四人

下面简单说下西巢鸭弃婴事件,按照时间线简单描述如下:

1968年,日本女人惠子还不是一位母亲,高中毕业后就读服装学校,年轻时想成为一名歌手,实际上也发行过几张唱片,后来在一家百货公司打工,与一名男性同事开始同居,而惠子的父母极力反对两人结婚,两人产下一名男婴后,送给他人抚养。

1973年,在东京足立区,惠子与那位男性同事再次产下一名男婴,惠子说“因为不是正式的夫妇关系,生子女感到害怕,所以没有给孩子上户口”。这个男孩就是当年案件被揭发时的长子。

剧中长子

之后没过多久,那位男性同事抛弃了惠子和孩子,而惠子在之后的几年里,一边上班一边持续跟不同男人生下了4个孩子。

1981年长女出生。

剧中长女-京子

1984年9月,次男出生,1985年2月,惠子下班回家后发现6个月大的二儿子含着奶瓶死了,据说死因是生病,惠子不知该如何处理,就把孩子的尸体藏在自己的住处,又向长男A撒谎,“给别人抚养了”。

1985年,次女出生(剧中被改变成一男孩)。

1986年7月,小女儿出生,也就是最可爱的小雪。

剧中小雪和姐姐

1987年9月,惠子带着家中的4个孩子搬到了东京丰岛区西巢鸭的一间公寓里。搬家时,惠子将塑料袋中次男(6个月大)的尸体装在了旅行箱内,之后代替供品把尸体塞到了佛龛的壁柜中。

惠子谎称 :“我在百货公司上班,与儿子两人相依为命,儿子就读于立教初中”,所以才取得房东的同意顺利搬进了公寓。因此在案发前,房东完全不知道屋子里还住着其他小孩。

而另一边,惠子又敷衍长男A说: “现在无法让你们上学,我会尽快想办法将入学手续办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和其他的小孩一样去学校上课”。

其实,一直以来,照顾家中孩子的重担都是由同是孩子的长男承担,而惠子则白天出去上班,晚上很晚才回来。

1987年秋天,惠子又结识一名住在千叶县浦安市的销售男(56岁),以出差为由,一直逗留在新情人的住处,期间也会汇款2~3万日元回家。

1988年的新年是惠子最后一次回家,惠子渐渐觉得这群小孩是自己追求幸福的绊脚石,于是就一去不复返。

剧照

当时,长男14岁,长女7岁,次女3岁,小女儿2岁。

虽说原本就是长男照顾家中孩子,但惠子作为母亲一直都在上班挣钱,所以最起码的生活消费还是有保障的。但自从惠子“蒸发”后,长男A的重担更加让他喘不过气来,洗衣做饭、给妹妹扎头发等等,慢慢地惠子留下的钱也快花完了。

1988年1月左右,长男在家附近的菓子店结识了中学一年级的两名男生,二人经常一起出入长男的家中。

2月以来,因为没钱,家中的燃气、水、电都停了,屋子里乱作一团,垃圾、脏衣服到处都是…

4月21日中午左右,来家里玩的两个朋友和发现前一天买的泡面不见了,看到长男的小妹妹小雪(2岁/小女儿)的嘴角有海苔,就怀疑是她偷吃了,于是拿起旁边的木棒就开始殴打小女儿,据说长男也参与了,小妹妹哭着道歉,他们这才停了手。

没过一会,长男A的两个朋友又开始对小妹妹施暴,用棉被裹住小妹妹,然后往榻榻米上扔并用脚踢,长男阻止无效,被扔数次之后,小妹妹变得很虚脱,第二天一早小妹妹就没了呼吸。(看到这一段真是泪奔,不止,感觉心被人很火刺了一下)

4月26日,长男和朋友一起将小妹妹的尸体装在行李箱中丢在了秩父市内的杂树丛中。

7月17日,房东以“家中没父母,不良少年聚集在这里”为由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发现长女和次女已经饿到皮包骨头,屋内的情景惨不忍睹,兄妹四个被抛弃的这件事因此曝光。

惠子在电视中看到这件事的报道后,因为怕别人知道这种家丑所以没有自首,23日惠子被警察以遗弃罪逮捕,长女和次女被送到儿童福利中心。

惠子被逮捕时向警察透露,除了这三个孩子,还有另外一个女孩。

25日,长男向警方供述了小妹妹致死弃尸的经过。

后来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说,“当警察从秩父现场验尸回来后,长男A的表情就像是卸下了重担一样。”

8月10日,东京地检依伤害致死、弃尸等罪名将长男送交东京家庭裁判所。“如果不是母亲放置不管,这场悲剧也不会发生”,因此长男A被送进了儿童福利中心的教养院。

相关信息来自网络,侵删。

PS:有兴趣的可以看电影《无人知晓》,电影不错。14岁的男主打败梁朝伟获得第57届戛纳电影节上获得最佳男主角。

香港印佣经血烚菜案

在香港闹得沸沸扬扬的“印佣经血烚菜”事件,以印佣无罪释放告终。

07年受雇于香港将军澳的26岁印尼女佣Ninsih Indr,因为41岁的女主人不满其工作,经常责备谩骂,印佣不堪被主人训斥怀恨在心;偶得来港打工的同乡指点,据说给女主人吃自己的经血煮的菜,以后女主人就会听自己的话了...于是发生了下面一幕。印佣在厨房把烧开水的锅里煮带有经血的卫生巾,然后再用此经血水烚菜给主人家吃。不料被女主人看到厨房垃圾桶中一块湿漉漉的卫生巾,逼问印佣,终将此事揭破。恼怒的雇主将印佣告上法庭。

最后Ninsih Indr被宣布撤销控罪;大律师陆伟雄表示,经血在法律上不能界定为有毒物质;医生也认为将经血混入饭菜是极为不卫生,但是经过烹煮至完全熟透,血液会转化为蛋白质,对身体无甚危害...雇主看来对着给自己“蛋白质”吃的印佣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她无罪释放,替这个印佣慨叹香港法律明镜高悬之余,也替雇主委屈。以后佣人只要不满雇主,大可给其煮鼻涕饭,经血菜,白带粥,口水唾沫鸡,耳屎扮凉菜等等。这些都是无毒无害的物质,说到底也都是蛋白质,只是不卫生而已.

香港人追求公平公正人人享有平等的人权之余,也过于生硬了 吧。2017年的年度五十大喜感新闻,都是前所未闻的那种,当初看的时候笑死了已经。

我来讲一讲90年代震惊中外的“中俄国际列车大劫案”吧。

震惊中外中俄国际列车惨案 女干部被轮奸三次

1993年5月26日到31日,北京至莫斯科K3次国际列车驶出国门后,先后遭到三个抢劫团伙的血腥劫掠,三伙劫匪手持瓦斯枪、匕首、电棍,抢劫乘客护照、钱财,并强奸、轮奸多名妇女,多人被打伤,财物被劫掠。此事件震惊中外,史称“中俄列车大劫案”。此案成为1996年的中国第一大案,也是新中国十大要案之一。

此案后来被拍成电影《中俄列车大劫案》。案中部分劫匪逃之夭夭,18年来虽偶有落网者,仍有贾小明、宗立勇等个别劫匪在逃。历史往往有惊人的巧合。18年后的5月26日,“清网行动”战役打响。18年前轰动世界的中俄列车大劫案,再次进入人们视野。

国际列车上,恶狼与羔羊

北京至乌兰巴托、莫斯科的K3/4次国际列车,途经中、蒙、俄三国,从1960年开始运行,是新中国成立后开行的第一趟涉外列车,从二连浩特出境,全程7865公里。




1989年戈尔巴乔夫访华后,中苏关系日渐正常化,俄罗斯对中国商品的大量需求,让很多中国人找到了商机,中俄边贸风起云涌。北京到莫斯科的K3/4次国际列车,成为最重要的货物通道。

冷清的K3/4次国际列车几乎成了中苏贸易的专列。跑一趟俄罗斯就变成万元户,巨大的诱惑使大批“国际倒爷”上了这趟国际列车。这趟列车从北京站始发,北京倒爷占了大多数,他们中的大多数当时没有所谓的“正当职业”,或者是刑满释放的两劳人员。漫长的6天6夜,让这些寂寞难耐的倒爷在车上开始熟悉起来,从“独行侠”乌合成“帮派”,他们拉帮结伙起初只为在陌生的国外有个照应。

这些欠下赌债的倒爷们,很快发现了国际列车的一个漏洞。中国乘警在二连浩特列车出境的时候就下车。俄罗斯的警察却不上车执勤,而且他们不大爱管中国人的内部事情。从中国出境到莫斯科这6天6夜,没有警察执勤。

当时除了北京倒爷,还有一些福建、上海倒爷,以及组织偷渡出国的浙江蛇头。彪悍的北京倒爷们就盯上了南方倒爷和浙江蛇头,他们先是在列车小偷小摸,后来发展成抢劫。

倒爷们开始没把小偷小摸当回事,但在没有警察管着的时候,偷着偷着就不过瘾了。从1993年开始,他们手持瓦斯枪、砍刀,疯狂抢劫、强奸、血洗国际列车。最终,发展成以北京人为首的四大抢劫团伙。

其中有三起案件令人发指、骇人听闻。

一是“3·10轮奸案”。1993年3月10日,江苏南京某单位女工会干部高艳出访莫斯科。在6天6夜的旅途中,这位江南女子先后被10名劫匪集体轮奸了三次而无人相助。后经查明,主犯是北京倒爷贾小明。

二是“4·26轮奸案”。1993年4月26日,一位从南方某省停薪留职的女记者刚出莫斯科车站,便被一伙中国劫匪挟持轮奸。

三是“5·26特大抢劫、强奸案”。1993年5月26日,三伙劫匪们在中俄国际列车上制造了骇人听闻的跨国大案。从5月26日至31日的行程里,这趟“财富列车”先后被三伙匪徒轮番洗劫,变成“厄运列车”,有20多名中国旅客惨遭劫难,3名妇女被强奸、轮奸,多人被打伤、刺伤。被抢劫的金额达7000多美元,另有几十万卢布和大量的人民币及金首饰等财物。

“5·26”劫案发生后,多名受害旅客向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报案。大使馆在6月3日紧急向中央报告。此案立即引起中央高层重视,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江泽民拍案而起,批示公安、铁路、外交等部门联合办案。

6月9日清晨,赴俄的特别行动小组组长、北京铁路公安处副处长程亚力带队共9人远赴俄罗斯,因为当年中俄两国的警务合作机制尚不完善,又受制于当地法律,俄罗斯警方虽知道中国警方的行动,但在一些情况下很难给予支援。跨国擒匪不能暴露警察身份不能带枪,只能拿着擀面杖与链条锁防身。

经过3个多月的追剿,到1993年10月,警方打掉四大犯罪团伙,共抓获和引渡主要成员68名。还有近三分之一没有抓获,主犯之一贾小明等人依然在逃。

难以回首的6天6夜

2012年5月18日,北京铁路运输中级法院。“中俄列车大劫案”主犯之一的贾小明出庭受审,押上法庭被告席的贾小明一头花白头发,满脸络腮胡子如同一层白霜。如今,这个52岁的男人,让旁听席上的人们怎么也想象不出,他居然就是令人发指的强奸犯。

时光回溯1993年3月10日,从北京开往莫斯科的K3/4次国际联运列车上,贾小明与库万和、顾志强、吴宝顺、钟继泉、刘金鹏等团伙成员相遇。几个人坐在5号包厢喝酒聊天,以消磨这6天6夜的寂寞时光。

贾小明早在上车前,就看到了一位让他心猿意马的漂亮女人,而让他更高兴的是,那个漂亮的女人就在同一车厢的6号包厢。贾小明在自己的包厢喝了会酒后,花心思动了起来,他化名“高军”敲开了6号包厢。

从交谈中,贾小明得知漂亮的女人名叫高艳,江苏南京人,曾在某歌舞团做演员,后来在南京某大型企业工会工作。前两年她离了婚,如今只身一人去俄罗斯出差。

一听说高艳没去过俄罗斯,贾小明随即高谈阔论起来,先是对俄罗斯的花天酒地一番渲染后,然后话锋一转,告诉她,俄罗斯现在治安很乱,像她这样的漂亮女人很容易遭遇到骚扰和袭击。

经这么一唬一咋,高艳果然有些害怕。贾小明随即又安抚她:“我在俄罗斯多年,有好多朋友,我可以罩着你。”他的话让高艳心安不已,以为遇上了好人。她对贾小明也不再防备。贾小明趁机讲了自己如今离了婚,就想寻到一份真爱,看到高艳就不免心潮澎湃,觉得她就是自己苦寻的另一半……

高艳以为,这“列车寄情”会得到爱情的幸福,岂料,却将她推向了人生的深渊!

贾小明得手,他得意地回到自己的包厢,对一帮兄弟吹嘘道:“我给你们找了一个国花,有戏!”经贾小明这么一点拨,车厢里的几个男人按捺不住了,几个人眼神一交流,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狂笑……




钟继泉等4人轮流去高艳的包房,对其进行猥亵、威胁,意图发生性关系,均遭拒绝。当晚,钟庆贺用刀撬开高艳的包房,持刀威逼、殴打,企图强奸高艳。而此时,俄罗斯海关人员查验护照,钟庆贺强奸未能得逞。随后,库万和将高艳叫到3车厢9号包房,贾小明伙同库万和先后将高艳强奸。

因为无人伸出援手,就在这趟列车上,可怜的高艳惨遭了三次噩梦般的轮奸。到莫斯科后,高艳报了警。

贾小明有两点没有说谎,一是他离了婚,二是他的确是北京崇文区人。1990年,贾小明发现身边很多人开始上国际列车往俄罗斯倒服装,并且挣了很多钱,他加入了远赴俄罗斯淘金的队伍。1991年,贾小明花钱托人,以留学名义申请办理了一张去匈牙利的护照,出国前,他与妻子办理了离婚手续,大有誓不还乡的架势。然而,俄罗斯虽然商机较多,但并非遍地黄金。贾小明在俄罗斯待了几个月,却没做成一件像样的生意。眼看带来的钱快要花费殆尽,他不由得焦急万分。当年的俄罗斯由于政局不稳,治安案件层出不穷,警察无力治理。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不法分子盯上了前来俄罗斯淘金的中国商人,肆无忌惮地实施抢劫。

贾小明,一不留神就从“国际倒爷”变成了绑匪。不惜离婚舍家的贾小明本来到俄罗斯就是求一条财路的,既然做生意赚不成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爽快地答应了要做这个“无本的买卖”。很快,贾小明就成了活跃在俄罗斯的抢劫团伙的成员之一。

在贾小明的黑色人生中,最令人发指的就是这起强奸案。

戏剧性地落网桂林

中国警方将贾小明等人犯下的大案定名为“3·10轮奸案”,组织警力全力侦破。

北京铁路公安局当年就将参与抢劫、强奸系列大案的案犯刘金鹏、库万和等数名案犯缉拿归案,并打掉了四大犯罪团伙。

然而在北京警方的张网行动中,案犯贾小明、宗立勇等却侥幸逃脱。1993年6月,由于贾小明护照到期,他回到了北京,侥幸躲过了警方的追捕。宗立勇不敢回国,一直流蹿在东南亚数国以逃避法律的严惩。

贾小明有一名亲戚落户在广西桂林市。贾小明随即潜逃到桂林,他化了名,在桂林隐居下来。不久之后,他给北京打电话,父母告诉他,警察上门找过他。贾小明明白了,这辈子他回不了北京了。

起初,潜藏在的桂林的贾小明,再也不敢使用自己的名字,更不敢出门找工作,挥霍着抢劫分得的脏款,在快坐吃山空时,贾小明大着胆子做起了生意,他开过服装店,还借一位亲戚的身份证开户炒起了股票。贾小明似乎有着精明的生意头脑,无论是贩买贩卖还是炒股票,他都从中赚了不少钱,很快拥有了百万身家。

但不管干什么,自己总是只能躲在幕后,担心被人发现。18年里,他不敢和北京的亲人联系,就是自己的父母,也没打过一次电话,更没敢再回过北京。




有了钱后,贾小明与当地一名小他10多岁的女子同居,生意交给了同居女人打理,他则整天游荡于游戏室和麻将馆,过起了逍遥自在的日子。

2002年6月27日,贾小明被北京铁路公安局网上通缉。他担心起来,做梦都怕被抓住,平时只要一听到警笛,他就不由自主地打哆嗦,以为警车就是来抓他的。惶恐不安中的贾小明更加低调,他在当地很少抛头露面,成了一名神秘的“隐身大款”。为了应对各种可能的检查,贾小明还学会了当地的一些方言,把自己装扮成就是土生土长桂林人的形象。

转眼18年过去了,2011年清网行动开始。

2011年6月25日,已经52岁的贾小明戏剧性地进入警方视野。广西桂林警方接到神秘,桂林市叠彩区芦笛路一名男子“有问题”。“一个50多岁的人没什么工作,没什么亲戚朋友,虽然说桂林方言,但偶尔会蹦出一两句北京话。”

桂林警方开始秘密侦查。常年混迹于麻将馆、游戏厅,没有正常工作,经济来源也不正常,总是独来独往,说话中偶尔流露出北京口音。形迹十分可疑。

桂林警方经过秘密调查,并上网比对发现,该男子与18年前“中俄列车大劫案”被通缉的贾小明非常相似。

2011年6月25日中午,贾小明走进一个电子游艺室时被民警控制。

被抓时面对民警询问,贾小明拿出很旧的一代身份证。

民警看了看问:“你说一下你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

贾小明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然后故作镇定用桂林话反问民警:“你们凭什么抓我?”

“你到底叫什么?说吧,你说你的房子是你买的,但我们查过,你购房用的身份证却查无此人。”警察直接点明:“你为什么用化名?”

“哦,我真姓李,桂林本地人。”贾小明还要抵赖。

民警用桂林土话特有的发音说了一个“2”,问贾小明是几。贾小明一脸茫然答不上来,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肯定不是桂林人。

贾小明惊慌的神情没有逃过办案人员锐利的目光,他们以此为突破口,几番较量,贾小明败下阵来,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网上逃犯贾小明。至此,潜逃18年的贾小明终落法网。

2011年7月3日,押解贾小明的列车到达北京,坐在囚车上,望着陌生的北京,他慨叹一声:“变了,什么都变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少小离家老大回。贾小明向民警提了一个请求,请民警开车走一下崇文门,他要看一下自己年轻时走过的路,远远地给18年未见的父母鞠个躬。

2012年5月18日,北京铁路运输中级法院开庭审理了贾小明一案。人们看到,52岁的贾小明,身上再也找不出当年“叱咤风云”的模样。

北京铁路运输中级法认为,北京市人民检察院指控贾小明犯抢劫罪、强奸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的罪名成立。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二条以及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相关规定作出宣判:贾小明犯抢劫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两罪并罚,决定判处贾小明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宣判后,贾小明没有提出上诉。他被押往北京监狱服刑。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如果说贾小明在潜逃的18年间,是坐了精神的“心牢”,那么他现在住进了真正的监狱,或许应该是一种心灵桎梏的解放。

入伙纳上“投名状”

在贾小明被判刑之前的2012年2月9日,和他当年在同一团伙的“小兄弟”邵迅,被北京市铁路中级法院一审以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

后来邵迅才知道,他的北京大哥徐刚给他做了个“局”,让邵迅身上没钱没护照之后,不得不加入他们团伙,邵迅在威胁下只好充当了帮凶。后来,邵迅的女友到俄罗斯给他送路费,也无奈被迫加入了犯罪团伙。




在邵迅参与的10起抢劫案中,法院最后认定的数额是:21800余美元,7600余元人民币,50余万卢布及金戒指、金项链、手表、单放机等物品。

邵迅1993年6月刚刚回国,他的女友以及徐刚等人纷纷落网。邵迅开始了长达数年的逃亡生涯。

自救赎,匿名捐款求心安

邵迅回到上海不久,当地派出所管片民警到家找过邵迅,他知道在莫斯科参与抢劫的事已经败露,立即从上海出逃。

邵迅明白,上海的朋友不会放过他,警方也饶不了他。仓皇逃亡时,他想到了归隐山林。这样,他曾经罪恶的心灵,也能得到一些救赎。

邵迅来到了安徽小九华山,到一个小庙里当了带发修行的居士。他本想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一心向佛、静心修行。但每天夜里他都会梦到那些打打杀杀岁月中的刀光血影,梦到被他抢劫后那些同乡们仇恨的眼神,那些刺耳的敲门声、门铃声让他白天他精神恍惚,夜里梦中惊醒,时刻担心警察从天而降。寺院主持见他魂不守舍如同惊弓之鸟,也不便多问,只说他 “尘缘未尽”,劝他回到尘世了断尘缘后再来修行。

一个月后,邵迅无奈离开寺庙。而此时,他的那些同伙们纷纷在俄罗斯和国内落网,公安部发出了对他的通缉令。这时候在国内已经无处可逃,他把目光投向了香港,因为他有一个亲戚在香港经营着一家酒楼。

1993年8月,邵迅偷渡到香港找到亲戚,他的亲戚收留了他。于是,他隐姓埋名成了香港酒楼的一名黑工。

1994年4月,中俄列车大劫案在北京宣判。1995年香港拍摄了吕良伟主演的电影《中俄列车大劫案》。看到当年带领自己抢劫的大哥们纷纷被枪决或者入狱的消息,邵迅在惊心之余,略略松了口气。毕竟,当年的同伙大都不在人世,知道他案底的人已经很少了。

邵迅当时并不知道的是,1993年7月17日,北京铁路警方发出了对他的追捕令,后来,警方还专门到邵迅上海的家中查询下落,为防打草惊蛇,警方没把邵迅犯罪的消息告诉他父母。到2002年,铁路警方开始对邵迅网上通缉,但此时邵迅已经改名,容貌身份也已大变。

1995年,邵迅发现香港人愿意花很少的钱到深圳的娱乐场所消费,内地人更热衷于出入夜总会。他便以港商林永海的身份来到深圳,开办了一家小型夜总会。很快,邵迅挣到了逃亡路上的第一桶金。几年之后,邵迅又开办了自己的酒楼和美容院。此时,他的资产已达到上千万元,成为深圳一个不大不小的“港商”。

但是邵迅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的香港身份。只是最初内地招商引资时,没有严格核实自己的身份,他因此钻了空子。随着香港回归之后,香港与内地交流的增多,他担心自己的身份迟早会露馅儿。

一切都是以北上的列车开始的。18年前,22的邵迅背着一大包羽绒服,乘坐国际列车北上俄罗斯淘金。当年的邵迅是一个初中学历的上海小伙子,一句俄语都听不懂,多亏了北京人徐刚出面帮助他,他在俄罗斯赚到第一桶金。因此,邵迅把这个人称“瘦子”的徐刚当作大哥,而邵迅被称作“小上海”。

徐刚是贾小明的北京同乡。

邵迅一路上很顺利,元旦过后邵迅来到莫斯科,卖完货物后住在了大哥徐刚家里。当天晚上,正当他欣喜地将赚钱的消息告诉徐刚时,房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推开,冲进来几个北京口音的男人,手持着刀枪顶住他们,利索地将两人捆住并蒙上眼睛。邵迅的财物被他们洗劫一空,连手表也给掳走了。

等他们回过神来,发现歹徒们早已呼啸而去。邵迅坐在地上不停地抹着眼泪。护照和钱款都被抢走,连中国都回不去了,自己一句俄语都不懂,难道要流落异国抛尸他乡?

想到这些,邵迅很害怕。但徐刚似乎并不担心,他拍拍邵迅的肩膀说:“兄弟,不用急,我认识这边黑道上的人,我去找找他们,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你的东西要回来。”第二天一早,徐刚便出了门。

当天中午,徐刚回来,有些为难地说:“我通过熟人找到那些抢咱的人了,他们是‘朱三哥’的手下。朱三哥说可以还你护照,但回家的路费你要自己抢回来。昨晚你不是说跟你一起来的那4个上海人有钱吗?咱就抢他们的。”

在威逼利诱下,邵迅最终把4人的地址告诉了他们。但令邵迅没想到的是,李民逼他“入伙”,纳一份“投名状”,也就是领着李民抢劫他的朋友马建。走投无路的邵迅,一咬牙答应下来。

邵迅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国内带来的朋友被洗劫一空。在马建他们怨毒愤恨的眼神里,邵迅几乎空白的大脑闪过一个更可怕的念头:这辈子,中国是回不去了。

这是邵迅第一次抢劫。这次抢劫的数额是1.5万美金,还有手表2块,金戒指1枚,皮夹克、真皮包各1件。从此之后,“小上海”邵迅成为朱兴金犯罪团伙的一员。他的任务就是带人用上海话敲开南方倒爷的门,或者按响门铃后,让团伙成员入室抢劫。

为了漂白自己的身份,2006年,邵迅通过一个香港朋友,趁广州市不远的小城增城扩容的机会,以“林永海”的名字上了户口,拿到了新的户口薄和身份证。

为了让已近暮年的父母在临终前享受一点天伦之乐。2006年邵迅在深圳布心山庄购买了一套别墅,悄悄把父母从上海接到深圳生活。在他深圳的别墅门口,装的不是门铃,而是探头和对讲机。因为邵迅在莫斯科抢劫时,总是冒充熟人敲门或者按门铃,这么多年了,他一听到门铃或者敲门的声音,就条件反射地紧张冒冷汗。

年近40岁的千万富商“林永海”孤身一人,很多人都给他张罗对象。此时,母亲隐约知道儿子犯下天大罪过,善良的老人却不让邵迅结婚,一则担心儿子说梦话走漏消息,二是以免连累他人。

邵迅看似平静的富翁生活,其实处处暗藏危机,因为他知道那纸通缉令一直在他的身后,像阴魂一样飘忽不散。因此,逃亡路上他一直用慈善的方式抚慰着自己的心灵。慈善就像一张救命符,换得他心灵的片刻宁静。

向贫困山区的学生和孤寡老人捐款,是邵迅每年必做的事情。但他做好事从不留名,甚至连“林永海”的名字都不敢用,他担心自己的善举会引来媒体的追踪,身份因此曝光。




自从拥有了合法的身份之后,邵迅的心安稳了很多。此时的他功成名就,身边唯缺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这一天很快到来了,就在他拿到身份证不久之后,一个比他小16岁的女孩王芸,闯进了他的生活。但是,邵迅不敢跟王芸深入交流,只是不远不近地相处着。

直到2008年5月,四川汶川发生强烈地震,整个中国都沉浸的巨大的悲痛之中。善良的人纷纷向灾区捐款,邵迅一次次地拿钱,让王芸去参加不同形式的捐助,有时候还当着王芸的面拿出很多钱请朋友代为匿名捐款。正是邵迅这种看似淡定的心态,撩动了王芸的心弦。2009年初,邵迅拿着载有林永海名字的户口本与王芸登记结婚。

婚后,邵迅担心在深圳生活多年会露出蛛丝马迹,随即带着新婚妻子离开了深耕十几年的深圳,与几个朋友到广西南宁市开办了一家保健品公司。

随着妻子的怀孕和公司经营规模的扩大,邵迅觉得上天对他的眷顾已经够多,他拿出更多的钱用于慈善事业。因为频频捐款的善举,很快成为当地小有名气的慈善家。深信佛教的邵迅相信因果报应,他相信自己的善举会得到回报。

而此时的邵迅,似乎忘记了另一种因果报应,恶有恶报。

捐款现场被逮捕,难逃报应

2011年8月28日,广西南宁市青秀区五象广场,正在举办一场为贫困学生捐资助学的公益活动。当地著名慈善家、千万富商“林永海”被邀请到场。在这场公益活动中,“林永海”将一如既往地慷慨捐款,现场洋溢着浓浓的温暖。

突然,几名操着北京口音的便衣男子悄然进入活动现场,在“林永海”眼前出示完警官证之后说:“18年了,我们终于找到你了,跟我们走吧。”

邵迅先是一惊,接着坦然伸出双手将手铐戴上,他平静地说:“我不想辩解,我应该受惩罚,这是报应。”此时,他还不忘向周围的人们致以温和的微笑。而当抱着不到1岁儿子的妻子闻讯赶来,邵迅叮嘱他说:“别忘帮我把钱捐了。”说完,跟着北京铁路警察踏上了北上京城的列车,接受迟到18年的审判。

邵迅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被捕竟因为他对父母的孝心。邵迅父亲于2011年1月20日病逝,他的母亲6月份回上海,在户籍派出所办理父亲注销户口时,登记的现住址是深圳市布心山庄。逃犯邵迅的父母为什么住在深圳的别墅里?这个线索很快引起上海铁路警方的注意,2011年6月22日,这个重要信息反馈到北京市铁路警方。经过警方秘密调查,布心山庄的别墅已经出租,一名叫林永海的男子来收过房租,林永海有上海口音。警方调取林永海的户籍资料后,发现林永海就是邵迅。

邵迅曾经设想过无数种被捕的场面,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作恶的自己会在慈善现场被带走。当邵迅戴上手铐的那一刻,他表现出少有的坦然说:“逃亡18年了,我现在年纪大了,也跑不动了,被抓了也就踏实了。”

由于此案已经过去将近20年,包括徐刚在内的很多同案犯被枪决或者死亡,有的案犯出狱后不知所踪,检方也只能查阅当年厚达100多卷的卷宗,根据同案犯的证词来判断当时邵迅参与了那些抢劫犯罪。

面对警方的审讯,邵迅努力回忆着当年犯下的罪恶,但由于年代久远,很多人和很多情节已经模糊。直到看到起诉书之后,邵迅才知道自己参与了10起抢劫。但他坦然地说:“我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我应该受到惩罚。对我之前的犯罪,我每天都在忏悔赎罪,连捐款都不能用自己的名字。对被害人造成的心理伤害我深表歉意,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2012年2月9日,邵迅被北京市铁路中级法院一审以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虽然法院没有在判决中采纳公诉人对于邵迅做慈善的减刑意见,但比起那些当年被判处死刑等重刑的同伙而言,这个结果也许是对于邵迅逃亡路上做慈善的一个回报。判决后,邵迅如释重负,在明确表示不上诉之后,平静地说:“这是报应!”

除了清网行动中落网的这几人,迄今为止,仍有极个别参与过中俄国际列车大劫案的劫匪在逃,但网上追逃没有时限。对于那些还没有归案的在逃劫匪来说,全球通缉令将伴随他们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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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删

我最近也是被一个电视剧吸引了,然后详细的了解了一下案件经过,40岁的夏雨演技还是比较炸裂的哈,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转眼一看已经好多年了……

你不会不点赞就走吧?

  印度尼西亚婆罗洲热带雨林的一个村落里,发生了村民逼迫红毛猩猩卖淫的事件,最后在手持AK-47步枪的警察的营救下,这只红毛猩猩才被顺利救出。


  这则故事被揭露后,引发各界关注。故事主角是在婆罗洲热带雨林小村落里一只名为Pony的红毛猩猩。当地村民在开发雨林时,把Pony抓了起来,并将它全身的毛发剃除,当作性奴隶,供村民发泄。一段时间后,Pony只要看到有人靠近,就会自动转身,用力扭动身体,似乎已习惯与人类发生性行为。


  据报道,这件事传出后,引发各界抨击,但村民仍拒绝交出Pony,因为它可以让村民赚钱,只要有人尝试救出Pony,就会遭到攻击。在各界联名抗议的压力下,印度尼西亚警方最后出动35名持AK-47步枪的警察,成功救出Pony。不过,由于没有相关法律依据,当地村民并不会受到制裁。

[800米水泥路面“不翼而飞”竟是被小偷"盗走" ]近日,江苏宿迁近800米的水泥路面一夜之间被“盗走”。民警调查发现,犯罪嫌疑人朱某用挖机和拖拉机,连夜挖走近800米路面后,以10元/吨的价格卖到石料厂,获利5000余元。朱某因盗窃罪暂被公安机关取保处理,案件正在审理。(央视记者唐高林)



匪夷所思

电视上看的,伪造周总理签名,从中国人民银行总行骗钱20万。当时是”三年自然灾害”的第一年,1960年3月18日,一名中年男子伪造周总理的批示和签名,从中国人民银行总行骗取了20万元,足足两个麻袋的钱。

一、案发

1960年3月18日下午5点半左右,一个中年男子到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的行长秘书室,说自己是国务院的,来给行长送急件。当时行长在外地出差,办事员赶快找了值班的银行计划研究局王局长。王局长一看内容,立马重视起来,因为是主席办公室的拨款指示,后面还有周总理同意的签名。

急件的内容为:

“总理,主席办公室来电话告称,今晚9时,西藏活佛举行讲经会,并有中外记者参加,拍纪录影片,主席嘱,拨一些款子做修建寺庙用,这样可以表明我们对少数民族和宗教自由的政策,根据以上情况,拟拨给人民币15至20万元整,可否请批示。”

第二部分是周恩来总理的签名和特别批示:中国人民银行总行,请拨款20万元。

为了避免资本主义国家记者造谣:

第一,要市场流通的10元旧票;

第二,每捆包装好一些,晚7时以前务必送到民族饭店,交西藏工委宗教事务部赵全一收。

王局长一看,的确是周总理的签名,赶紧给手下下任务让准备钱。不过,王局长布置完任务后,马上像杀了蔡瑁张允的曹操一样,觉得不对,20万,不是个小数目,为什么不通过财政部?

就在这时,接线员又过来敲门,说有一个自称总理办公室的人找他。对方很客气,问王局长是否接到了信件,又说总理很关心这个任务的进度,务必尽全力,按时办好。这个催办电话,彻底打消了王局长的顾虑。

他又一次跟下属传达了这一任务的重要性。很快,人行总行负责办事的三人把装满钱的麻袋抬进小轿车,直奔民族饭店。进了前厅转门,从旁边的大沙发上立起一个人,自称是西藏工委的赵全一,还拿出了一张盖有“总理办公室介绍信专用”图章的信函。上面写着:兹介绍西藏工委宗教事务部赵全一同志前去你行领取拨款20万元整,此致中国人民银行。然后赵全一撕下一张纸开了个收据,就拿着两个麻袋的钱走了。

过了几天,人行总行一联系总理办公室,发现中国人民银行总行被骗了!王局长只好赶紧向公安部门报了案。周总理闻讯也是极为震怒(居然敢冒充特科伍豪的签字),指示限期破案。

二、破案

破案推理过程还是比较容易的,这个赵全一留下的线索很多,而且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像文件用纸是从哪来的,都很容易追踪,还有广大群众热心一切可疑线索。赵全一送急件所用的牛皮纸信封是真的国务院旧信封,伪造的“总理办公室”的小方章是用蜡纸刻后沾红印油涂印的,公文用纸是大机关用的15行横格纸,开“收据”的用纸是从一种黑皮笔记本上扯下来的。

收据纸的这种本子,原由前门外恒昌文具厂印制,但自1952年3月起就已经停止生产。赵全一用的信纸,市面上并没有出售过,而是机关内部自制的。很快办案人员就查出了那个国务院的信封,曾是国务院给外贸部发文用。在办公厅秘书科,专案人员很快查到了大量的15行横格纸,原来这是外贸部过去使用的公文纸之一。

所以,很快就确定是外贸部的工作人员作案,而且和周围的外贸部人员一讨论,大家都认为是王倬作的案。尤其是王倬的同事,一回忆案发那天王倬的活动,就觉得不对,那天王倬请假没上班,说是带他母亲去积水潭医院看病去了。经查发现他和他母亲并没有去过该医院。

办案人员又做了王倬的笔记鉴定,王倬的笔迹与诈骗人的笔迹完全相符。专案组立马开始准备抓捕。抓捕过程很顺利,绝大部分钱也没花掉,都埋在厕所附近的地下了,有一部分还给烧掉了。

三、作案经过

这个王倬,还的确用过赵全一的名字(小号一个),经历也挺复杂,参加过三青团,还加入过青帮,1948年东北大学经济系毕业,曾在北平特刑庭看守所当了一个多月的收发员兼会计。1949年4月,报名到华北人民革命大学学习,同年8月参军,1950年2月由陕西开小差逃回北京。1951年自荐到中国进出口公司工作,1952年9月到外贸部出口局工作。

王倬其实早就开始准备搞个大案大新闻出来,1950年春节期间,他带孩子到公安部礼堂看杂技演出,见到墙上有周总理的题词和签字,当时他就找了张纸,用钢笔临摹了下来,回家之后,反复练习。也就是说,早在10年前,王倬开始准备作案了。1959年3月,周总理亲自安排外贸计划,各省各部都无条件执行,这时他就想可以利用总理的名义牟利,因为总理什么都管。他在外贸部出口局工作时,接触到好几次总理批示的文件,发现外贸部和银行都处理的特别快。于是,他就产生了伪造周总理签名向银行骗取巨款的歹念。

另外,在伪造公函、介绍信等行骗材料的时候,王倬也没少动心思,步步设套,在公函中,他特意设计了“主席办公室来电话”这个由头,因为他觉得主席办公室的指示,一般人不会怀疑,更不会刨根问底,“9点钟开讲经会”,这是因为1959年,西藏叛乱平息,关于西藏的消息在1960年初,往往是各大报刊的头条,说是西藏举行活动,需要筹款,一般人也不会怀疑。“有中外记者拍纪录片”,这句话是王倬后来特意加上去的,为的是给后面的两个“批注”做铺垫.“要旧票、10元票”,因为10元票为当时市场上面额最大的钞票,都要10元的,容易拿。而且旧票不连号,花的时候不易被人察觉。“7时以前务必送到民族饭店”,这个时间和地点也是他精心设计的,王倬特意选择星期五将近晚6点的时候前去送信,银行的工作人员可能会因为着急下班放松警惕,办事草率。“7时务必送到”是与前面9点拍纪录片相照应,暗示今天钱务必送到。国家民委就在民族饭店后面,西藏工委的人来北京出差办事,一般都会住在民族饭店,把钱送到那里,顺理成章。

另外,因为怕银行的人起疑,当晚6点30分左右,他特意在民族饭店给中国人民银行打了个催办电话,给王局长灌了一碗迷魂汤。

诈骗成功后,王倬用自行车驮着重达200斤的巨款回了家。但是回家后,他才发现根本无福消受这些巨款,当时的北京到处在追查这个案子,根本不敢出去花这些钱。为了销毁证据,王倬只好把钱给烧掉。于是,1960年3月24号,27号,28号,接连几天,王倬和母亲在院子里,生炉子烧钞票。从晚上一直烧到大清早,白天上班后再由他的母亲接着烧。结果没等他们把钱烧完,王倬就落网了。1960年7月28日,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反革命诈骗罪判处王倬死刑。他的母亲张可民因包庇和帮助反革命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

最近刚好写了一个案子“会隐身的入侵者”。原文发表在我的公号【穿越黑暗的力量】上。两个年幼的孩子被捅几十刀惨死,可是房间里却找不到一点点入侵者留下的痕迹。这个案子十几年前就已经有判决,犯人也已经被判了死刑,但一直没有被执刑。而网上还有许多许多为她喊冤的呼声。


01



生活在德州Rowlett的Darlie Lynn Peck Routier和Darin是一对从高中一起走来的甜心情侣,他俩从12岁的时候就认识了。

Darlie Lynn Peck Routier(右)和Darin

18岁的Darlie嫁给了20岁的Darin。

Darlie (右)和Darin的婚礼照片

在婚后,他们有了三个可爱的儿子。

Darlie和大儿子Devon,二儿子Damon,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Drake

老大Devon性格活泼开朗,个性奔放外向,是个停不下来的永动机。老二Damon则相对安静沉稳,略显羞涩。

Devon和弟弟Damon

1996年6月5日的晚上,Darlie和Devon还有Damon在看着电视的时候睡着了。第二天凌晨2点31分,当地911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电话那头是歇斯底里的Darlie,在尖叫着说"Somebody came in here. They broke in. They just stabbed me and my kids, my little boys. (有人闯进了我们家,他们捅伤了我和我的孩子们。)"

在楼上带着7个月的小baby Drake睡觉的Darin被妻子的尖叫声吵醒,赶紧跑下楼,眼前是四溅横流的血泊。

6岁的Devon倒在地上,已经不再动弹,浑身上下都是鲜血。

Devon的胸口血如泉涌。Darin扑过去试图给Devon做CPR,911的接线员也能听见Darlie在电话那头紧张的催促丈夫对儿子尽力施救。

同时,911的接线员听见了Darlie尖叫着告诉丈夫Darin,说有人闯进了屋里,她看见了对方。

接线员一直陪伴着Darlie直到警察和救护人员抵达现场。事实上,警察在接到报案后3分钟内就赶到了现场

首先抵达现场的两名警官被现场惊呆了。6岁的Devon躺在墙角,背上被刺了好几刀,不远处的Damon还有一丝生息,地面上是他挣扎中留下的一只血手印。

在救护车终于赶到的时候,Devon已经停止了呼吸,救护人员拼命抢救Damon,可是也终究回天无力。


02

Darlie本人也身受重伤,她的脖子和胳膊都被严重刺伤,尤其是她的脖颈处,如果不是当时她戴着一根项链,刀伤只差2毫米就会割断她的颈动脉。而这根项链被深深的嵌入她的脖颈,现场的救护人员无法解开,只好通过手术将项链取了下来。

Darlie脖颈上救了她一命的项链


她在生死线上挣扎了整个晚上,最后终于幸存了下来。

接受急救手术的Darlie

当Darlie从手术后的昏迷中醒来,两名警探正在床前等着问询她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Darlie努力回忆当晚,说自己晚上和两个儿子看着电视睡着了,然后当她被动静惊醒的时候,看见有个男人正站在沙发旁,她立刻开始挣扎反抗。但是她无法描述入侵的男人长什么样子,因为她受到惊吓过度,已经不记得了。

留在现场的警官们开始赶紧收集证据。但是因为遍地鲜血,人员复杂,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

Darlie一家居住的这个地方,理论上应该是治安很不错的安静小town,当地警方历史上只处理过一起凶杀案。情急之下,警局请回了已经退休的老警探James Cron,当James Cron来到现场后,立刻开始调查现场,过了一会儿他得出结论:事实上根本没有外人入侵过。


03


James Cron指出,在Darlie家的厨房桌子上,还有客厅的柜子上,到处都摆着贵重物品,家里的首饰也都摆在明面上,却一无所失。

另外,Darlie声称说,入侵者是从车库进来的。警方检查了车库,发现车库的一个窗户被打开,窗户上的纱窗被人为破坏了。

右下角窗户上的纱窗被割破了


警方在厨房的台面上,发现了一把染血的厨刀。

Darlie说自己追随入侵者到了洗衣房,对方将手中的厨刀扔到地上,而她捡了起来。警方反问道,911的接线员不是明确告诉你不要碰任何证据,不要捡起这把刀吗?Darlie说,“我已经碰过了...”


在现场地面上有许多的鲜血和打碎的玻璃杯。可是在经过检查后,却发现玻璃碴子存在于血迹之上。而且满地的玻璃碎片,家里的人都光着脚丫,却没有一个踩上去被划破脚。现场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血脚印。这令人怀疑,玻璃碎片是在事后被刻意放到血迹之上的。

现场的一切证据都否认了有外来入侵者的存在,那么,最后的指向就是留在房间里的人...


04


案发两天后,Darlie出院了,她和丈夫Darin被直接接到了当地警局,分头接受了警察的问询。

可是在这个时刻,Darlie却改变了最初的说法。


最早她告诉警察说,自己是在睡梦中被入侵者的动静惊醒的。可是这时,她却在陈述中表示说,是被老二Damon晃醒的。浑身是血的Damon哭着喊妈妈妈妈,然后她抬头看到了一个男人,手持尖刀,站在沙发旁。然后Darlie说自己追着这个男人进入了洗衣房。

在接受采访的时候,Darlie说,自己当时一片混乱,满脑子想的都是保护孩子,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但是不得不说,在这段采访中,有一瞬间Darlie的表情让人感到很诡异。


在案件发生12天后,Darlie和Darin再次自愿走进当地的警局接受问询。然而这次,只有Darin一个人走了出来,Darlie被以谋杀罪名正式逮捕。

警方在正式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Darlie所宣称的那个入侵的白人男子,根本就不存在。


05


在Darlie被捕前,媒体曝光了一段录像,这段录像还是Darlie一家主动联系媒体去拍摄的。


在案发后第八天,Darlie和亲友们来到Devon的坟前,为他举办了一个生日会。录像中显示Darlie笑逐颜开的对着环绕着墓碑的气球们喷射彩条(Silly String)。

在儿子墓前蹦蹦跳跳笑逐颜开的Darlie


在惨案发生前,23岁的Darlie在邻里间以擅长烘焙著称,虽然要照顾三个孩子,她依然会经常烤蛋糕和小饼干送给大家吃。而且因为他们家出手大方,家里装饰豪华,有一个很大的玩具屋,她经常请邻居的小朋友们来自己家玩,所以当消息传出时,大家都被惊呆了。

邻居们迅速的分成了两个阵营。一部分人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亲切开朗的年轻妈妈会残忍的杀害自己的两个孩子。另一部分人却直呼庆幸,尤其是一个小男孩儿的妈妈,说案发的那天晚上,本来儿子也要去Darlie家玩,幸亏没去。


Darlie的案子,使大家联想到了之前杀子的那位注明的苏珊,苏珊的案子就发生在2年前,媒体上开始把Darlie称呼为“达拉斯的Susan Smith”(这个案子我之前写过,苏珊和她的孩子们,也是非常的令人不可置信)。看到这张出现在Criminal Mind片头的照片你们就该想起来了吧?

Susan Smith

虽然被正式逮捕并且开始接受调查,Darlie还是可以接受条件被假释回家,但是为了保护家里幸存的老三Drake,儿童保护机构介入,把Drake从家中带走,交给了寄养家庭临时代养。

被抱走的Drake

Darlie的家人,包括她的丈夫和母亲,都坚定的相信她是无辜的。家里人开始申报Devon和Damon的人寿保险,试图收集更多的钱来帮Darlie打官司。Darlie的丈夫Darin和妈妈接受了电台采访,表示自己150%的支持Darlie。然而因为这起采访违反了之前法庭的规定,他们很快被起诉。


然后Darin和Darlie的妈妈雇佣了一个超有名的律师Douglas Mulder为他们辩护。而Douglas Mulder也同意接受为Darlie做刑事辩护。初期的律师费是25万美元。


06


Darlie被正式起诉前,控方已经宣布会考虑请求死刑判决。因为Damon(老二)的年龄不到6岁,如果受害者年龄小于6岁,那么凶手如果被定罪的话,就会自动被判死刑。而这次起诉控方没有提及谋害Devon的罪行,他们认为如果第一次起诉失败的话,还可以以Devon之死的名义第二次起诉Darlie。


所以控方以谋杀Damon的罪名起诉了Darlie。


因为之前Darlie的丈夫和母亲接受电台采访的行为,他们都被法庭宣布不得进入法庭听审,只有Darlie的小姨一个人,获准作为她的亲友团在旁听席中给她提供精神支持。


控方公诉人是强势的Greg Davis,他对陪审团介绍了Darlie的家庭背景。


Darlie的丈夫Darin有一家电子公司,90年代初的时候,这家公司赶上了新时代的潮流,生意做的有声有色。那个时候他们在达拉斯买了一栋价值13万的独立屋,然后花了大笔的钱做装修。光客厅的窗帘就花了一万二美元,想想这是90年代的一万二啊。


然后他们花了600刀买了个喷泉摆在前院,又花了9000刀在后院装了个泡泡浴的浴缸。除此之外,他们还买了一艘30尺长的快艇,一辆1982年的老式Jaguar。在Darlie的爱猫去世时,她花了800美元在宠物墓地给它修了个雕像。


至于其他的吃喝玩乐纵情四海的开销就更加的数不胜数,1995年,Darin接到一个50万的大生意,他立刻就给自己发了12万5的奖金,夫妻俩把挣的每一分钱都痛痛快快的花了出去。

Darlie和丈夫Darin

Darin给自己买了好几个带钻石的手表,若干金戒指,而Darlie去做了隆胸手术,把自己的胸加强到了36 DDD !她的每根手指头上都戴了一个钻石戒指,还买了一只昂贵的Pomeranian小狗,仅仅是因为小狗的毛色跟她的头发颜色一样。


然而在穷奢极欲之后,Darin的公司开始走下坡路了。


1996年的时候,Darin就开始付不起各种账单。他开始交不上房贷,欠了IRS一万多的税钱,外加一万二的信用卡账。但是与此同时,Darlie还在大肆挥霍,一边花钱继续买买买,一边在计划夏天带着朋友一起去Cancun度假。


07


对Darlie的背景介绍,公诉人是想让陪审团对Darlie建立起一个追求物质享受的印象,从而推翻控方试图建立的贤妻良母形象。


接着,公诉人开始逐步展示各种证据,叫来各位证人。


各位证人都集中指出,Darlie的表现十分不正常。虽然辩方解释那是因为她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控方却依然提出了有力的反驳。

矛盾的报警电话


控方调出了案发当晚Darlie拨打911报案的电话记录,指出在电话里Darlie尖叫着说自己的丈夫在楼上,却丝毫没有在意小儿子Drake的安危。


在911报警电话的开始,Darlie显得非常惊慌失措,语无伦次。可是很快,她就提到了那把厨刀,并且提到关于指纹的问题。

当天报警电话的记录

(在报警电话中,Darlie提到自己发现了厨刀,在接线员告诉她不要碰之后,她说自己已经碰了,并且担心警方无法提取指纹)。

公诉人表示,这情绪转化的也太快了吧。怎么可能前一分钟还在焦虑自己孩子的生命在流失,下一分钟就开始关心厨刀上的证据?


鉴证专家也仔细的检查了这段911录音,得出结论在这几分钟内,她至少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挪动了3个地方,而且她移动的很快,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这说明她并不象她自己形容的那样惊慌失措。


另外在一开始,Darlie用的词是“they”(他们-复数),但是后面说的时候又说是“He”(他-单数),然后又会说They, them。

奇怪的现场反应


当警官去取毛巾来帮助Damon止血的时候,要求Darlie帮着按住Damon的伤口,可是当他回来时,却发现Darlie站在旁边动都没动,而仅仅是用一条毛巾按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警官表示说,当他们抵达时,Darlie告诉他们自己碰了那把作为凶器的厨刀,并且提到说不确信警方是否能从厨刀上提取到凶犯的指纹。警官作证说:


"I thought if she was worried about fingerprints on a knife, she could certainly take care of her kids," (如果她能足够理智到想到厨刀上的指纹,那她也应该足够清醒去照顾自己的孩子)


警官同时作证说,当救护人员将奄奄一息的Damon抬走时,Darlie并未跟上,显得漠不关心,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他们要将Damon带到哪里去。


不符合逻辑的逃走场景


在现场勘查过的退休老警探James Cron作证说,是自己第一时间判断,压根没有外来入侵者。他的理由很简单:1,家中没有财物损失,明面上的珠宝都还明晃晃的摆在台子上。2,那把杀害Devon和Damon的厨刀上,只有Darlie的指纹。3,Darlie声称入侵者是从窗户处割窗进来的,但是事实上没有一个坏蛋会花时间去割开纱窗...他们明明可以一把扯掉更省时间。

现场被割坏的纱窗

再说,入侵者刚刚用一把刀划开纱窗,又用拿Darlie家的厨刀杀害两个孩子?这太不符合逻辑。所以他认为这些都是事后伪造的痕迹。


第二把厨刀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割破纱窗的刀,后来被证明也是一把来自Darlie家厨房的刀。

在厨房里找到的面包刀

达拉斯警方的王牌痕迹分析专家经过检验,在厨房的一把面包刀上找到了一根特别细小的纤维,而这根纤维与Darlie家车库窗户上那个被割破的纱窗正好吻合。这说明是屋子里的人在事后用这把刀割坏的纱窗,然后来不及冲洗就直接放回了刀架上。

刀上发现的纤维与纱窗吻合

警方对比了整个房间的各种材质,只有这个车库被划坏的纱窗与这个纤维相吻合...


入侵者逃跑路线不成立


同时警方没有在车库中找到任何血迹,车库的窗户上或者车库外的围栏上,也都没有任何血迹留下。车库的窗台上依然有厚厚的灰尘,显示近期并无人接近。窗户下的花园地面上铺了厚厚的木屑,这些木屑看起来压根没有被踩过的痕迹。


在车库的窗户上的确发现了有陌生人的指纹。但是并无法确认这指纹属于谁,或者何时被留下。


浮于表面的伤口


接着控方请来的医疗证人作证说,Darlie所受的刀伤十分肤浅,从受伤角度来说,完全是有可能由自己造成。

刀伤本身也浅,不是捅伤或者刺伤,而都是划伤。


公诉人说,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入侵者,这个人面对一个成年人的目击者,他会把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和力量放在Darlie的身上,他不会简单的划伤对方,而是会确保这个成人无法活着作证,而不是先对孩子下那样的狠手。他多次的捅刺Devon和Damon,对Darlie却轻易放过,这也不符合逻辑。


无法自圆其说的现场血迹


Darlie多次提到说入侵者持刀伤害了两个孩子之后,与自己在屋里扭打,并且跑过厨房逃窜出去。可是整个房子被搜索了一遍,却找不到一个陌生人的足印,没有血手印,没有血滴,没有毛发指纹纤维。而据说是入侵者逃跑的那个洗衣房,


Darlie说她在工具房附近捡到的那把厨刀。鉴证人员试图复原现场,将一把带血的刀按照她说的方式丢在工具房的地上,可是这样形成的血液溅射方式,与现场的血迹完全不同,刀扔在地上会有溅射型的血液痕迹,而现场的地面全是一滩一滩的鲜血,所以鉴证人员认为刀是事后放上去的。另外Darlie说自己受伤后追着凶手跑过去,在地面上却也并没有发现在追跑过程中滴下的血液痕迹。


现场还倒着一个吸尘器。可是吸尘器旁边有轮子滚过的印记。这显然是血迹先落到地面上,然后有人使用了吸尘器,再把吸尘器推回来,从而留下了这个印子。

在这个吸尘器的把手上,还发现了血迹。DNA检测结果说血迹属于Darlie。

经过测试,血迹滴到把手上的角度应该是45度。Darlie解释说自己是跑到厨房的时候路过吸尘器所以脖子上的血滴到了把手上。但是45度角与这个说法不吻合

而另外鉴证人员在厨房发现了被人为清除却依然留下痕迹的血液,虽然肉眼不可见,在喷射了Luminol之后就一览无余。但是Darlie最开始却明确告诉调查人员说,自己从来没有靠近过水池。可是当调查人员把水池拆下来带走时,她却忽然想起来说自己曾经站在水池边清洗过伤口。


控方证人表示,很有可能Darlie在警方抵达前,在厨房的水池处曾经试着扩大自己的创口,根据血量推测,甚至可能就是在这里划伤的自己脖颈。


Darlie也对警方解释说,自己在沙发处被刺伤,但是在她描述被刺伤的沙发上,却没有发现符合描述的血迹。


在Darlie的逮捕令上警方这样陈述道:

"Darlie has never mentioned to us being near the kitchen sink, which is on the west wall of the kitchen, during or after the offense. The physical evidence investigators examined that area and determined that there had been significant quantities of blood shed immediately in front of the sink. Although attempts had been made to clean the counter top and sink, tests with Luminol revealed blood on the top of the counter in front of the sink and on the floor. Nabors, Cron, other officers, and I have all examined the couch where Darlie says she was sleeping when she was attacked; although there are quantities of blood throughout the room and around the boys, there was no appreciable blood on the couch where Darlie's head, neck, and shoulders were located at the time she says (in one of her versions) she was stabbed by her assailant. Our opinion from this blood evidence is that Darlie self-inflicted her wounds while standing at the kitchen sink." (Darlie从来没有提到过她接近过水池。物理证据显示水池上曾经有过大量血迹,但是被人为清除了。我们检查了Darlie描述的她受到攻击的沙发,检查了她说自己的脖子和手臂被刺时所在的地点,但是没有找到血迹。我们认为Darlie的伤是自创的)


可疑的血衣


控方拿出了当晚Darlie穿着的衣服和孩子们留下的血衣,在Darlie当晚穿的Victoria Secret睡衣的背后,发现了细小的血滴,检验后发现是属于两个孩子的。而这种情况,只可能有一种情况,就是穿着这件衣服的人,是捅人的人,而不是被捅的一方。她在捅伤对方的时候不断的扬手落下,血滴随着手势飞落在了她的肩头背后。

Darlie当晚所穿的T恤


自相矛盾的证词


最早到达现场的两位警官被召唤出庭,他们证实Darlie给了他们不同的证词。Darlie告诉来到现场的警官David Waddell说,她在厨房的灶台边与入侵者有扭打。可是又告诉另一个警官Matt Walling说她在沙发上跟入侵者扭打。在正式的笔录上,她却闭口不提自己曾经与入侵者扭打过。


Darlie的朋友作证说,当她去医院看望Darlie的时候,Darlie的说法是她躺沙发上一睁眼就看见入侵者要拿刀捅她。可是在她的正式陈述记载中,她唯一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是当他从沙发走开的时候。


她对不同警官陈述自己醒来的过程也不一样,在现场她告诉警察Matt Walling说是自己从睡梦中睁开眼看到入侵者持刀坐在她的腿上,用刀在她的脸上挥来挥去,回头正式笔录的时候说是老二Damon浑身是血把自己晃醒的。可是她对朋友Barbara Jovel和Karen Neal还有医院的两个护士,又是另一个说法,说入侵者俯身在沙发上手持尖刀要刺她。


公诉人对陪审团提问说,对于一个新生儿的妈妈来说,理论上她的身体机制应该是对任何细微声音都极其敏感,尤其是来自孩子的声音。她就睡在孩子旁边,怎么可能在两个儿子被捅多刀的同时还沉睡不醒呢?


而且入侵者为什么放着一个熟睡的成年人不管,却先去捅杀两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年幼的孩子?而且是反复捅杀,却留下了Darlie这个可以指认自己的活口?


孩子身上的刀伤


两个孩子的验尸报告显示,他们都身中数刀,伤口的深度和中刀频繁度来看,行凶的人在当时充满了愤怒和仇恨。话说一个外来入侵者,对两个年幼的孩子哪儿来那么大的仇恨呢?


墓前的生日趴


最致命的一击,还是来自案发八天后Devon墓前被拍下的那段视频。在法庭上,视频被播放了9次,给陪审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Devon墓前载歌载舞的Darlie

Darlie嚼着口香糖,嘻嘻哈哈的又唱又跳,扭动着腰肢对着墓地喷发彩条的形象,完全颠覆了大众对承受新丧之痛的妈妈的同情。她完全不是强颜欢笑,不是强忍悲痛配合家人的安排,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have fun。


这段录像也是看的我有种无法置信的震惊。


08


针对控方的指控,辩方律师找来了自己的医生证人。第一个证人作证说,Darlie在现场的不正常表现,是因为她的大脑受到巨大的惊吓后留下创伤。第二个证人证明Darlie所受的刀伤十分严重,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


辩方律师也针对那段录像提出了反驳。


首先,辩方指出,警方在未经批准和告知的情况下,在Devon的墓前偷偷安放了窃听器。这违反了Darlie夫妇的隐私权和人权,Darlie夫妇因此起诉了当地警方。


所以警方偷拍重有一段在这场喜悦的生日趴录像之前,Darlie痛哭流涕的表现。但是因为这段录像的合法性存疑,所以这段悲痛欲绝的录像没有能被呈现在陪审团面前,以抗击那段喜悦篇带来的破


事后警方表示,他们之所以安放偷拍,是想试试凶手会不会偷偷的回到目前忏悔。这种事情听起来离奇但是过去的确发生过。经过调查,警方的举动被宣布无妨,他们将不会面临起诉或者惩罚。

现场有一个证据也是唯一的一个对Darlie有利的证据,是在距离她家几十米外的一个垃圾桶里发现了Darin一只带血的袜子。袜子上的血迹被证明分别属于Devon和Damon,但是没有发现Darlie的血迹。这个袜子的存在符合入侵者逃跑路线中会路过洗衣房的说法(能逃跑的时候不小心带上只袜子也是服了)。


最初警方怀疑是Darlie偷偷的把袜子带到三个房子以外的垃圾桶,故意制造是有外人不小心带着袜子出去然后掉落的假象。但是在Darlie家的门外,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血迹,而当时Darlie被刺正大量失血,她不可能偷偷溜出去却不留下任何血迹。


控方的给出了一个假设,他们认为很可能是Darlie先捅伤了两个孩子,然后带着袜子出去丢弃--目的是制造凶手使用这个袜子握住刀从而不留下指纹的假象,再回到屋里划伤自己,然后打电话给911报警。


这么一看也说得通是不是?


但是辩方说了,如果Darlie那么希望警方找到这只袜子,为什么不就丢在门口,或者院子外面,却要冒险走出那么远?而且为什么只在袜子上留下那么小的两小点血迹,要是警察压根就忽略了呢?


更重要的是,Darlie有很多的时间来完成这一系列行为吗?


辩方请来的一个证人医生表示,根据Damon的伤口深度,得出结论说这个孩子从被捅到死去这个过程,总共不超过9分钟,而甚至可能少于6分钟。


但是Darlie与911接线员的通话长达5分44秒,挂断电话的同时警察进了门,警察进来的时候Damon还活着。那么Darlie只有2分6秒的时间来完成以上这个捅刀,摸出去几十米扔袜子再跑回来,然后到水池前划伤自己,最后清理水池的一系列行为。


最后,辩方表示,这个案子既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动机,完全无法证明Darlie就是凶手。


当然控方提出了一个动机:就是Darin的公司每况愈下,夫妻俩完全无法继续负担他们奢华的生活,所以Darlie决定除掉两个大孩子,希望能由此减轻生活压力...


老实说这个动机我不敢苟同。不过这个后面再说。


当然辩方也不同意。他们认为说如果Darlie真的是因为经济压力痛下杀手,她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开刀?她明明可以杀掉Darin然后获得80万的人寿保险。Devon和Damon的保险加起来只有一万美元,他们家办葬礼就花了1万4。


而如果她是因为家庭琐事的负担太重,那为什么不杀掉Drake?因为才7个月的他才是真正占据Darlie全部精力的对象。


Darlie本人也作为辩方证人走上了证人席为自己辩护。她解释说自己受创过重,所以许多事记不清楚了。然后说那个录像只是她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她希望Devon能在天堂看到他们开心的为他庆祝生日。

但是,Darlie的状态很差,她在不恰当的时候哭哭凄凄,在交叉询问的又显得语无伦次。当公诉人指出她的证词中有各种自相矛盾的时候,她要么哭,要么就说自己不记得了。公诉人讥讽的说,你真是选择性失忆啊。最后无论她怎么辩解,都很难改变陪审团眼中她对孩子漠不关心毫不动情的印象。


总之,由7名女性和5名男性组成的陪审团,在讨论了9个小时后就回到了法庭,宣布了他们的判决。他们宣布Darlie一级谋杀罪名成立,并且建议死刑。

判决宣布后,Darlie被带去死刑犯监狱,因为怀疑她有自杀倾向,监狱方特意给她穿上了白色的罩衫。


在1976年高级法院宣布恢复死刑判决以来,只有5名女性犯人因为谋杀自己的孩子被判处死刑,而事实上,没有一名女性被真正的执行了死刑。


09


判决出来之后,Darlie的家人解雇了之前请的那名大律师,虽然家底都快被他掏空了。然后另外请了一个律师Stephen Cooper。新律师Stephen Cooper在重温第一次审判的庭审记录时,惊讶的发现在这份记录里,出现了3万3千个错误。

Stephen Cooper提起了上诉,上诉的理由之一是,那名律师Douglas Mulder曾经也代理过Darlie的丈夫Darin,所以存在利益冲突,也所以Darlie没有受到公正的审判。第二个理由就是这个错误百出的庭审记录。


但是在听证会开始的几个小时前,法官驳回了上诉要求。


这个决定惹怒了人民群众,大家纷纷走上街头游行喊冤。他们的诉求是,明明出现了如此之多错误的庭审记录,却不能得到一个纠正错误的机会,司法太特么腐败了。

在听证会被取消后,Stephen Cooper并没有放弃,他顺着之前的线索进行分析,得出一个结论说。如果没有入侵者的存在的话,房子里只有两个成年人。其中一个成年人被严重划伤而另一个毫发无伤,那么很显然谁更可疑。

Darlie的丈夫Darin Routier

不过话说Darlie和Darin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在Darlie被定罪前后,Darin都公开的表示对妻子的信任和支持。而Darlie被定罪之后,也坚决表示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与案件有关。

然而事情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当Darlie得知,Darin私下给自己买了人身保险,险额为25万美元,并且受益人是Darin本人时,也惊呆了。

Darin签署的保险文件


10



Darlie的家人们找到了德州的一个有钱的大富翁,叫Brian Pardo,这人不光有钱还很热爱公益,他说自己支持死刑,但是觉得死刑的执行应该更加严谨慎重,所以他会自己掏腰包雇请侦探和律师帮死刑犯打官司。


Brian Pardo出钱给雇了另一个律师Stephen Losch,Stephen Losch研究之后同意Darin也应该是个嫌疑犯。

Darin当然立刻否认了自己涉案,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主动接受了一次测谎试验。

但是Darin没能通过测谎试验。

Brian Pardo雇佣的私人侦探Richard Reyna反复直接的质问Darin,是不是他策划的这次案子,是不是他刺伤的Darlie和孩子。当然Darin坚决的否定了一切。

在私人侦探Richard Reyna的调查之下,他发现了一个意外的线索,Darlie的继父告诉他,1996年春天的时候,Darin曾经对他提到过想雇人假装闯入自己的家来骗保险。


Darlie的亲友和律师不断的给Darin施压,最后Darin签署了一份坦白书,在坦白书里,Darin承认在案发的3个月前,他曾经试图安排过一次假的入室抢劫。在他的计划中,他们一家应该假装出去旅游,这时有人借机破门而入偷走财物。然后直到保险公司赔偿了他们的损失之后,他再找“抢劫犯”把财物便宜的买回来。


在坦白书中,Darin甚至承认了几年前,他曾经安排过一个人“偷走”了他的Jaguar,然后他找保险公司申报了保险,最后找这人要回了自己的Jaguar。

有Darin签名的坦白书

但是这个推测有个不太合理的疑点,如果真的是为了谋财假装抢劫,抢劫犯应该首先拿走家里摆在明面上的珠宝财物,而不是第一时间砍杀两个年幼的孩子。


当Darin接受采访时,他解释说自己实在是被私人侦探逼的没办法了。他承认自己曾经有个做个假现场骗保险的“疯狂念头”,也许这个念头被别人听去了,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在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在家的时候实施这个计划。

但是私人侦探Richard Reyna有另一个推测。经过调查,他发现Darlie曾经对Darin提出离婚,而Darin并不愿意。所以很有可能他为了避免离婚,而干脆雇人干掉她。Darin再次坚决的否认了这个说法,他反复表示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上次吵架还是案发的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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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rlie的律师Stephen Cooper在研究案卷的时候了解到,其实警察在现场发现了3个陌生指纹。但是为了确认这三个指纹属于外来者,首先要排除指纹属于家里人。可是,在警方收录指纹的时候,Devon和Damon已经被下葬了。


2000年的时候,Darlie的家人把Devon和Damon的尸体重新挖了出来提取指纹进行对比。但是当他们把孩子们挖出来时,发现两个孩子手拉着手被下葬,这部分的皮肤已经完全腐败了...


现在只有最后一个选择,就是申请DNA检验,如果能在房子里,或者这几个指纹中找到陌生的DNA,那么至少可以证明曾经有陌生人在现场。


但是这个要求被法官驳回了。


直到2008年,Darlie的律师再次提出要求,这次他们做了细致的准备,解释这个可疑的指纹出现在沙发旁的茶几上。这次法官批准了DNA检测要求。


虽然我觉得,就算证明了这个指纹属于外人,那该如何证明这枚指纹不是在案发前留下的呢?


总之,2008年法庭宣布说,现在的DNA技术比过去更为发达先进,也许能更好的发现过去发现不了的证据,从而减少疑问或者冤案,所以批准了对Darlie案发现场收集到的各种证据进行DNA检测。


不过2008年批准,却等了很多年才真正的进行检测。


2015年DNA结果出来,证明刀把上,杯盖上,还有那只袜子上发现的残留线索不足以提供充分的结论。但是对Darlie的那件血衣的检测却相对确认的证实,血衣上的DNA大部分都属于Darlie,而并没有找到辩方所希望的陌生男子的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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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刑犯监狱里呆了20多年的Darlie经历了许多事情。


在判决出来后的这些年里,一直有许多的支持者在狱外为她奔走,坚信她的无辜。如果现在到youtube或者facebook上看,有很多支持她的视频录像文章或者群体。


2011年的6月,Darin提出了离婚。离婚后的Darin依旧表示他相信Darlie是无辜的。


当年只有7个月的小Drake长大了。

19岁的Drake

他每个星期都会去监狱里探望Darlie。然而在2006年的时候,他不得不亲自告诉妈妈一个最坏的消息:他被确诊得了白血病。


当时他与Darlie隔着探访的玻璃窗,Darlie得知消息泪如雨下,唯一幸存的孩子坐在对面告诉自己这个噩耗,她却无法给他一个简单的拥抱。


Drake在19年来唯一一次接受公开采访,就是CNN的这个deathrowstories节目。当记者问他,你想对妈妈说些什么吗?他拼命的试图保持面部表情的平静,回答说“I love you, mom, I always w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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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理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发现有几个地方非常有意思。


首先有个女作家,写了本关于这个案子的书,叫Precious Angels: A True Story of Two Slain Children and a Mother Convicted of Murder。书在1998年的时候出版,这个作家Barbara Davis也出庭旁听了全部的审判,在判决后和写书后,她都认为Darlie肯定是凶手,可是在书才出版几个星期后,她被一个神秘线人联系,说有一些没有公开的照片要给她看。其中包括一些Darlie受伤的照片。

照片上除了Darlie脖颈和胳膊的刀伤之外,还有她两条手臂青紫的瘀痕,非常的触目惊心。


Barbara Davis看了照片之后立刻就改变了立场,认为Darlie没有受到公正的审判。


但是公诉人甚至Darlie的辩护律师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公开表示,这些照片都在庭审的时候被出示了,控方并没有刻意隐瞒。


然后也有医生私下表示说,曾经看到Darlie在医院里用双臂撞击墙,并且认为这个淤青程度与时间不符。但是这些说法并没有得到证实。


另一个有意思地方是,CNN的这个节目,采访了许多的人,收集了大量原始的一手信息,而我也搜索参考了很多新闻报道文章,在大部分支持Darlie无罪的文章里都没有提到,她家其实有一只狗也在现场。


Darlie家的那只昂贵的Pomeranian狗,Domain

Darlie的朋友作证说,这个狗非常凶,见谁都叫。而当天现场的警察作证说,当他们抵达的时候,Domain疯了一样从楼上冲下来对他们又叫又咬,而且是整个取证的过程都在疯狂的叫。


然而,在Darlie打电话给911报警的时候,却完全听不见狗叫声。


所以公诉人就问了,楼下的动静大的都能把Darin吵醒了,却怎么会无法惊动这样一只神经质的狗呢?


Precious Angels: A True Story of Two Slain Children and a Mother Convicted of Murder 这本书里还曾经提到过这样一个情节:


“During one of (Detective) Patterson’s visits at the hospital to check on Darlie, he mentioned that the dog had been barking like crazy and would not shut up. He told her a neighbor had to help calm him down just to pick him up and take him out of there. Darlie looked at the detective and responded, “Oh, he always goes off like that when someone he doesn’t know walks in the door.” Patterson was immediately alert. “Did you hear him bark the night of the attack?” Darlie paused, then calmly replied, “Come to think of it, no, he didn’t.” (p.121) 在警探Patterson去医院拜访Darlie的时候,提到这条狗在警探抵达她家时叫的跟疯了一样,而且根本停不下来。最后是一个邻居把它抱走了。Darlie看着警探说:“哦,它总是这样,如果有陌生人进来的话它就会疯了一样叫。” Patterson立刻意识到什么,“案发的那天晚上你听见它叫了吗?”Darlie停顿了一下,然后平静的忽地啊说:“啊,我想起来了,它没叫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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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还有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在Darlie入狱之后,不是有很多支持者吗?Darlie也一直在跟支持者们保持联络。保持联络的方式就是写信。


在之前调查的时候,Darlie一直声称自己不记得入侵者长啥样了,或者说自己没有看他的脸。所以她只能大概记得他的身形和身高以及穿的什么样的衣服。


然后在1996年11月的1,2,3这几天,她正等着上庭的期间,她给自己的家人和支持者写了5封信。其中在写给她的邻居Karen Neal和姑姑Sandy的信中,她提到说 "I know who did it, Glenn did, I saw him. I know he did it. (我知道是谁干的,是Glenn,我看到他了,我知道就是他!)" 这些信被狱警截了下来,之后交给了公诉人。


公诉人之后当庭宣读了这些信件,Darlie在证人席上羞愤难当又哭个不停。公诉人说,既然你知道是他,为什么不早说呢?


然后公诉人把Darlie提到的那个Glenn带到了法庭上,Glenn Mize是Darin公司一个雇员的朋友。Darlie曾经告诉过Glenn的老婆说,Glenn在背后说公司秘书的坏话,而Glenn的老婆对此不以为然。但是Glenn知道后很生气,给Darlie打电话说你有病啊。其实两人的交道就是如此。


在法庭上大家都看到了Glenn Mize与Darlie所描述的那个人身形完全不符。而且Darlie也当庭否认了Glenn是当天入侵攻击她的人。


我查到的最新进展,就是Darlie依然在死刑犯监狱等着被执刑,如果她的这个案子万一被推翻,当地的检察官也表示,随时准备好了以Devon之死继续起诉。

在死刑犯监狱里的Dar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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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篇文章的分析我比较认同。


文章说,事到如今,其实已经很难判定案发的当晚发生了什么,也很难准确推测,如果Darlie真的是凶手,她的动机和目的到底是什么。当晚的杀戮,很可能是产后抑郁,经济压力和日常夫妻争吵的共同结果。这些因素积累起来到一定程度就引发了最后的爆发。


Darlie的朋友在法庭上作证说,Darlie和Darin在案发前的一段时间,天天都在为钱吵架。Darlie甚至在案发的那个白天告诉家里搞卫生的阿姨说:“今儿晚上估计得大闹一场(There's going to be a big fight tonight.)” 根据Darin的说法,当晚的确他们大闹了一场,然后Darlie对Darin提出了离婚(但是Darlie却没有告诉警方这个信息)。


在推测中作者说,有可能是两人争吵后Darlie威胁提出离婚,并且要带走两个孩子。但是Darin不吃这套,压根没有屈膝求饶,而是甩手带着老三到楼上去睡大觉了。这个作者并不认为Darlie是有预谋的策划了这起案件,觉得Darlie智力不够。这场杀戮更像是夜深人静时怒火爆发的一时冲动。杀害孩子的目的可能是为了要毁掉对方的“幸福”,可能想过自己也一起跟着孩子去,但是在最后一步时却临场胆怯。这个推测也比较符合两个孩子身上的刀伤。


文中还提到了其他文章中也没有提及的一个证据,调查人员在现场的沙发脚下,发现了两个孩子和Darlie的保险文件。



写了这么长,我也是感觉精疲力尽,尤其是这样一个扭曲可怕的案子。但是作为一个话唠,我也有些想法不吐不快。


为了写这个案子,我看了好几个相关的视频录像,也搜索了网上不少的报道和文章。这些文章最有意思的一点就是,它们的立场是极端相反的,CNN制作的这个节目,其倾向性也非常的明显支持Darlie无罪,而Forensic Files制作的一个节目,就是各种科学论据甩出来证明凶手绝无他人。。


虽然Darlie还在监狱里等着被执刑,但是关于她是否真的有罪一直存在争论。在看了这么多报道和文章之后,我也难以避免有倾向性。


我倒不想下结论说Darlie就是凶手,但是她的嫌疑的确是太大了。很多东西完全无法自圆其说。我觉得在极大的压力和刺激之下,产生失忆或者记忆混乱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现场的证据很难撒谎。


现场的证据无法配合Darlie的几个说法:1,凶手先伤害了两个孩子,对两个孩子下死手,却不在乎Darlie的死活。这不符合一般的逻辑。2,凶手杀害了两个孩子,也捅伤了Darlie,她作为一个成年人与对方有扭打挣扎,现场却完全找不到有这个人存在的痕迹。尤其是遍地鲜血的情况,怎么可能不留下印子呢?3,那把用来割开纱窗的厨刀。


而在反复观看了那段"Silly String"的录像之后,我真的有种特别难以言说的感受。


我能理解一个人在极度震惊和伤痛之下,可能会封闭自己,可能会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可能会变得毫无情绪。但是我理解不了她在刚失去了孩子8天之后,就能这样天真无邪嚼着口香糖又唱又跳。


警方之前的录像我也看到了,Darlie的哭泣和亲友们的互相安慰拥抱我也都看到了。但是这丝毫不能减轻几分钟后她自然放松的喜悦表现带来的震惊。我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会在这样极端痛苦的情况下,能如此若无其事的载歌载舞。


当然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我只能说自己的感受。整件事情我的感受是,我觉得Darlie有可能是产后精神失常(我觉得不能完全说是产后抑郁)。警方曾经找出Darlie在案发前几天写的一篇日记,日记里有句说,请原谅我将要做的事情。控方认为这是Darlie的犯罪暗示,辩方认为这是Darlie有自杀倾向。我觉得没准儿是both。


她可能真的把自己完全的从情绪中剥离,才会真心觉得这对孩子们是一种解脱。也才会真心的祝福儿子在另一个世界生日快乐。


那么说到这里,我就想说为什么网上有那么多支持她是无辜的声音。我觉得“阴谋论”是一个特别有群众土壤的东西。


一方面人们能接触到的信息就那么多,另一方面人们有自己的情绪倾向。当你只被告知这一部分信息时,再被引导一下,加上感情的共鸣,很容易就会有倾向。当自己的倾向与官方结论不一致时,“阴谋论”就产生了。“阴谋论”可以解释一切无法合理解释的问题,one size for all。而且“阴谋论”可以扩展延伸,继续发挥到可以带入几乎所有旁观者自己本身的不满和怀疑。


当然,我所能接触到的信息也是有限的,所以我需要再次声明,我的结论也有我自己的倾向。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到底什么才是真相呢?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真相这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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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少女把贩卖她的女人贩子给卖了,会被判刑吗?


中国普法

这是一个真事儿。


一名未满18周岁的高中毕业女生拐卖了要拐卖她的人贩子,一审被判3年,二审判免于处罚。



这个小女生叫刘慧,刚高中毕业,还未满18周岁,她去城里玩,准备回家,在车站被小偷把钱包偷走了,她发现钱包没了,就喊:我的钱包丢了,谁把我的钱包偷走了。


这时有一个衣着华丽,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走到她身边,对她说:妹子,你钱包丢了,你要去哪啊?刘慧就说自己要回家,说了家在的地方,说没钱买车票了。


这女人说,真巧啊,我也是那里人,咱们是老乡,我给你买车票吧。


刘慧说,谢谢大姐啊,你真好啊,我回家就把钱还你。


那女人就说她叫刘梅,帮刘慧买了车票,跟她一起坐车回家。刘梅说她在城里老公家开的公司里上班。到了县城,下了车,刘梅说舅舅家在这让刘慧陪她去一趟再回家,刘慧想自己还要再坐汽车,然后再走一段山路才能到家,人家给自己掏钱买了车票,再说自己现在也没钱买汽车票啊,就同意跟刘梅去了。


到了刘梅舅舅家,院子房子挺不错,刘梅舅舅把她们接进去了,刘梅舅妈却出去了。他们在屋子里说会话,舅妈回来了,还带回来一抽吧干瘦脏夕夕的男人,那男人一进屋就盯着刘慧看,一会,刘梅就对刘慧说,妹子,我跟舅舅说点事,你先到那屋去休息一下。然后就把刘慧带到另一个房间里,让她在床上休息。


刘慧自己在房间里,感觉不对劲,那个脏夕夕男人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看,哎呀,不会是遇到人贩子要把我拐卖了吧。


她一推门,被从外面锁上了。她想这可怎么办,看到房间连着储藏室,就到储藏室,搬了凳子站上面从储藏室的窗户缝隙正好看到那个房间。


她看到对面房间里,刘梅说,水灵灵多好的啊,那个脏夕夕的男人问刘梅多少钱,讨价还价后定4000块。刘梅说大白天不好直接带走,等天黑给他送去。男人走了。


刘慧躺在床上装睡觉,刘梅进来了,说要带她出去串门。


刘慧趁机跟刘梅讲,自已有三个好姐妹,也都没考上学,而且四人曾讲好,有福同享,所以她想让那三人跟她一起去工作。


刘梅想,自己又能多赚三个人的钱,是笔好生意,就同意了刘慧,带她离开了这里并坐车跟她去了她家所在的镇上。


到了刘慧家在的地方,刘梅住进一家招待所,让刘慧去找她同学,刘慧离开招待所,心想,自己可算自由了,她想去报案,可是一想自己也没证据,要是刘梅就不承认也没办法啊,可是就这样也不甘心,想报复一下人贩子。这时她看见路边有一个一只眼的男人在外面拢了一堆火正烤火。


她就跟那个男人搭话,说:大叔,你怎么不把柴火报屋里去烤啊,那男人说,抱进去多麻烦啊(看这懒的)。


刘慧说,大叔看你挺悠闲的,你孩子一定挺孝顺你吧。一只眼说,我哪有孩子,老婆还没有呢,看我长这样,谁跟我呀。刘慧压低声音说有钱还娶不到老婆吗,可以买呀。一只眼说,上哪买啊,刘慧说我认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的很漂亮,你愿意就介绍给你认识。


一只眼说那太好了,行,你要多少钱啊,刘慧说,给我个路费当介绍费就行了,五六百块钱就行,可是她要是看到你不愿意怎么办呢?一只眼说,你把她领到我这来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


刘慧回到招待所见到刘梅对她讲自己事先想好了的瞎话:大姐,我跟我同学说了,她们都可高兴了,很愿意跟我一起去你那里,可是她们父母不太同意,非要让你去一趟,你去见见他们跟他们讲讲吧。


刘慧就把刘梅带到一只眼那里,说大叔来客人了,招待一下吧,一只眼出来把她们接进去了,刘慧对刘梅说,大姐,你先坐一下,我把同学和她们父母全找来。


刘慧出来了,一只眼跟她出来给了她五百块钱,刘慧就回家了。回到家,刘慧见到父母,就哭了,把自己今天的遭遇讲给父母听,父母对刘慧说,咱们得去报案。于是就去了派出所报案,民警听完刘慧讲的经过,对她说,谢谢你来给我们报案,但是你卖了她,我们也要拘留你。警察带着刘慧找到一只眼家,可是只有一只眼自己在家里,刘梅并不在那里了。


原来一只眼也是个人贩子,他把刘梅强奸了然后卖给了同村的一个光棍李大拐(哈哈,人贩子遇到人贩子!)。警察后来找到了刘梅她们。


检察院对这系列人犯提出起公诉,刘梅专门从事拐卖妇女儿童,已经拐卖五六个了,被判无期徒刑;“舅舅”“舅妈”以拐卖妇女儿童罪被判十年有期徒刑;独眼龙以强奸罪、拐卖妇女儿童罪被判18年;李大拐收留被拐妇女,被判两年。刘慧因拐卖妇女罪也被判了三年,其父母不明白,找到法院。


一位法官解释说,拐卖妇女儿童,最低也要判五年,判了三年,已经是从轻了。刘慧父母不服,找了律师,提起上诉。开庭时,律师列出三条,一是刘慧犯罪时不满十八周年,犯罪的第二天才是她十八岁生日,应该以教育为主,惩罚为铺;二是她主观恶意性不大,只是为了报复,不是谋利;三是有重大立功表现,帮助公安抓住四个人贩子。


市中级人民法院经过审理,决定对刘慧批评教育,不再判刑。

2013年11月5日上午10时,山东省临沂市苍山县公安局。

一辆无牌奥迪越野车与一辆无牌别克轿车闯过门岗,直捣警局办公楼。

车上下来五个身着军装的人,列队走进公安局接待室,随后转至政委办公室。

这五个身穿军装的人分别肩扛大大校、上校等不同的军衔,着特种部队闪电利剑臂章,手持军官证,自称来自隶属于中央警卫局的、名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特殊监督机构”的秘密机关,携带有“中共中央办公厅文件”,正在执行保密任务,需要向公安局一把手单独传达“中央一号首长密令”,协调一起发生在苍山县内的案件。

“中华人民共和国特殊监督机构”印章

面对其他工作人员的质问与摄像,其中一位厉声呵斥:你们懂不懂保密法?都给我回避!

警卫员

这几个人等级分明,两个军衔较低的年轻人身材挺拔,看上去像是警卫人员,一直在维持现场秩序。

夹公文包的大校是几个人中军衔最高的,正襟危坐,言语不多,神情严肃。

镇定自如的大校

而上校一直十分嚣张,一边不断斥责在场的人“不懂规矩”,一边与“首长”进行通话,称地方警局不配合中央工作,正在协调关系。

正在与“首长”电话沟通的上校

有高级领导,中层干部,警卫员,这五个人的团队看上去确实有些唬人,不过他们的行为举止还是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蔡纯良(山东省苍山县公安局局长):上级机关到下级机关说话呢一般是态度和蔼,不应该这么强硬和生硬;第二,移交案件,正常是由当地上级公安机关或当地的武装部门来进行衔接。

为了探明这5位高级军官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要传达中央什么命令。警方决定配合各位“军人”演一出戏,同时,公安人员联系县武装部、临沂军分区等部门,逐级上报,查证这5名所谓高级军官的真假与来历。

当地武装部长火速赶到现场,反被上校证件糊脸:这个章你认识吗?

“这个章你认识吗?”

面对伪造出来的公章,武装部长自然是一脸懵逼:我,我没见过啊...

在以局长外出开会为由让“首长”们稍等的同时,另一批公安人员控制住留在车内的一名人员,并对两辆无照车进行了搜查,在车内发现了大批与军车不符的证据,在车内搜出长刀、甩棍、弹簧刀等管制物品。

车内搜查出的假牌照、伪造证件、管制刀具、军服、军衔等物品

相关部门也进一步核实,这几位“军官”的身份为假。

“中国人民共和国特殊监督机制”证件

于此同时,在政委办公室迟迟等不到公安局长,大概是嗅到了不安的气息,上到上校、下到警卫员都拿起手机,联系起“领导”,开始了戏精般的表演。

一直耀武扬威的上校首先电话警告:首长!我们已经到了nei个周政委的办公室哇,他安排了那些个媒体记者,还有很多人,现在我们在清场!我现在在清场,马上让他们出去!(对警务人员做驱离手势)

然而警务人员并未因此所动,反而笑容逐渐浮上嘴角,甚至抱起臂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军官们。

约莫过了一刻钟,原本气定神闲的大校也坐不住了,接通与“最高首长”的电话:首长,现在他们不允许我们到我们车跟前,现在把我们全部滞留到这里。为什么?他们不为什么...他们很强硬...(我现在慌得一批),政委现在不在,又没过来....(此时最高首长问谁在那儿)现在是一个拿摄像机的、一个拿照相机的、还有一个穿便装的...(最高首长问:什么意思啊?)他们什么意思啊....就让我们在接待室等着,态度很强硬,我们要往楼下走,他们强硬地拉我们,但是我们不能跟他们发生冲突(我们可能干不过一个县的公安人员)。

最高首长通过电话指示他们:到大门口等,会有人来接应你们。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自然是开始往政委办公室门口挪去。

公安人员当然不傻,当然明白这是要溜溜球的节奏,不过这瓜不舍得就此吃完,于是乎看看这群敦煌还能说出什么壁画...

军官们旋即提出到办公楼门口接待室等待的要求,公安人员一口答应,陪同几位“高级军官”下楼。但下楼途中,几位军官拔腿就往楼下冲,结果当然是...

那么是什么大力推动这些个假军人勇闯警局呢?

查获的“密令”中,要求释放因诈骗犯罪在苍山关押的徐永启。

“要求苍山县公安局长无条件配合,释放该嫌疑人。”文件中如是写道。

原来,今年7月份,警方抓获了一名通过假扮军人诈骗两百万元的犯罪嫌疑人徐永启,正是这伙人的同伙。

经过调查,这伙人从2010年以来就假冒军人实施诈骗,除了此前被抓获的徐永启以及试图捞人的6个人外,还有8个同伙。这15个人组织严密,分工明确,电话中的所谓的“最高首长”,就是团伙的头目,名叫周长胜,自封中华人民共和国特勤特种部队总司令,代号金钱豹,身在武汉,遥控指挥。

左一金钱豹,左二亚洲豹

而那个夹着公文包的假大校,名叫顾欣,代号东北豹,一直打电话联系的假上校,名叫刘典爱,代号亚洲豹。其他人也都有各自的角色分工和代号。

东北豹,假大校

经查,2010年以来,周长胜等人以买黄金、安排孩子入伍、提干、上军校等为名,冒充假军官诈骗多人,涉嫌诈骗金额约650万元。犯罪嫌疑人徐永启冒充中央“九三学社招商办负责人”、“中央办公厅秘书长”、“第三档案室总指挥、秘书长”的身份,伙同他人以办理采砂证为名,先后两次诈骗居民马某200万元。目前,犯罪嫌疑人徐永启已被移交起诉,其他14人均已被刑事拘留,案件还在进一步侦查中。

这码子事儿还是山东老乡兵告诉我的,看到这个问题便想起此案。

完整版视频见于2013年11月26日央视节目《焦点访谈》,所有截图出自该视频。

《焦点访谈》 20131126 假军人自投罗网_焦点访谈_视频_央视网

两人私自建立军队,敛财数千万,势力遍布12个省,最终被解放军连夜围剿!

“杀!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喊声,回响在山西省洪洞县赵城的一个操场上。这里一排排身着军服的“官兵”正在进行着各种各样的训练。

他们龙腾虎跃的样子也吸引了大批群众。但围观的人谁也不知道,受训的官兵不是一支正规的部队,而是由两伙乌合之众拼凑而成的中国第一支私人“军队”。

1992年,49岁的郭荣喜由于好吃懒做、搬弄是非,被洪洞县一家工厂“炒了鱿鱼”,老婆也随之分道扬镳。

走投无路的郭荣喜决定“不能这样活下去”。他首先想到搞皮包公司,因为这样最无风险,也最来钱,可以说是无本万利。但回过头来一想,如今不比前些年,“皮包公司”近年来名声不好,很难有“鱼”再肯上钩了。

突然他想到“皮包公司”名声不好,但解放军的名声不是很好吗?中国打天下的是解放军,“最可爱的人”也是解放军。有谁不相信解放军呢?

“打着解放军的旗号,组建一支私人军队,办一个挂军衔的‘皮包公司’。不就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了吗?”

就在郭荣喜想入非非的时候,34岁的李天佑也打起了组建私人军队的主意。李天佑是山西宁武县李家庵村人,1978年参军,由于过不惯部队的艰苦生活,1982年从部队开小差回家,被部队除了名。

回乡后,他打着“在余秋里办公室工作过”的名义,四处行骗,案发后以诈骗罪判了刑。刑满释放后,他没有改邪归正,反而利用他当过几天兵的本钱,也做起了创办私人军队的美梦。

他结识了郭荣喜,二人臭味相投,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于是开始了他们疯狂的创“军”之梦。

创办军队没钱是万万不行的,但郭荣喜和李天佑都是穷光蛋,他们哪来的大把的钱呢?于是“骗”便成为他们的敲门砖。

1992年1月下旬,长治市鸿宾楼灯火辉煌,肩扛大校军衔的郭荣喜满面红光,四颗“金豆”在水晶灯的映照下,格外夺目。

今天,这位郭大校举办的“在全国各大城市成立部队办事处和经销处”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幕。与会代表来自海口、徐州、沈阳、临汾、河南修武、河北行唐等地,其中有政府官员、大款、经理,还有骗子。

“同志们,大家好,今天我代表北京军区后勤部首长在这里组织召开‘全国各大城市成立办事处和经销处’的会议,欢迎大家光临。”郭荣喜首先发言。

“我们这次组建办事处、经销处,是不拘一格用人才,办事处、经销处成立后,归北京军区后勤部军需部洪洞企业管理处领导,也就是由我负全责。”

“上级领导要求,洪洞企业处每年向军区后勤部上交240万元的利润。因此,今后每个分支机构每年需交5万元利润。此外,办事处、经销处成立前要先交15万元押金。”听了郭荣喜的这一番话,底下开始有人小声议论。

郭荣喜意识到,有人表示不满意。于是,他又提高了嗓门:“为了实现这些利润指标,上级将给大家提供优厚的工作条件。

任命办事处、经销处的领导为团级军官、授校官军衔,下属也授衔,并为大家办理所有的经营手续和公章,交够了规定的利润,剩下的全部归办事处、经销处所有。”郭荣喜的话音刚落,刚才不满的议论声没了,掌声雷鸣般地响起。

“愿意到办事处、经销处工作的请来报名。”郭荣喜的话音刚落,人们就纷纷拥上前去。

其实,这些参加会议的人都非轻易信人之辈,他们都有各自的算盘,“经营办事处、经销处,是个发大财的机会,有了军衔,有了经营手续,区区几万元利润、押金,算得了什么?

赚不了钱可以骗嘛!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大骗子稍加指点,小骗子们便心领神会。后来,这些小骗子落网后交代,竟有一半人当初就发觉郭是骗子。

另一半后来陆续得知郭是骗子后,竟没有一人去揭发。他们认为“郭骗了我们,我们可以再去骗别人,中国地广人多,骗人的市场很大,一辈子都骗不完”。

会议刚结束,来自大同的彭某向郭交了15万元押金,当场得到郭给的七种伪造文件,其中六份是给当地政府、经委、计委、局、税务局、武装部的,另一份是给彭的委托书。

彭拿到各种文件后,便到有关部门办了营业执照,在银行开了账户,“北京军区后勤部军需部大同企管处晋城办事处”就这样成立了。在剪彩前,郭给彭颁发了处长任命书,授了上校军衔,并发了军官证和军服(郭每套军装收费900元)。

短短几个月,郭荣喜就收到下属上交的80多万元。办事处、经销处雨后春笋般地在各地相继成立,假军官们纷纷走马上任。

郭荣喜的小兄弟李天佑也不含糊,他以同样的手段成立了成都军区司令部驻晋办事处,为此,郭荣喜还支援了这位小兄弟一批军服。“驻晋办事处”以闪电般的骗术骗取了流动资金126万元、固定资产128万元,郭大哥真有点自叹不如了。

骗了钱,下一步就是骗色了。3月,李天佑从山西一所人才交流中心得到了一份简历:阎,女,现年23岁,山西大学法律系毕业……看到姑娘那秀丽的字体,李天佑大喜过望,立即“约见”了阎小姐。

初见阎小姐,李天佑眯起色眼,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愣了神,在工作人员提醒下,才如梦初醒:“太好了!太好了!明天就可以来办事处领军装,先授上尉军衔。”阎小姐腼腆地说:“谢谢李主任,我一定努力做好秘书工作。”姑娘满脸都是喜色。

真正欢喜的还是李天佑,他34岁了,还是光棍一条,此次招女兵是假,找老婆才是真。回到办事处,李天佑睁眼闭眼都会出现阎小姐的美丽面容,他暗自发誓,要用尽一切手段,使阎小姐成为李夫人。

阎小姐初出校门,社会经验几乎是零。没几天,就被李天佑甜言蜜语、百般关照打动了芳心,李天佑虽然其貌不扬,但这么年轻就是上校、办事处主任了,将来前途无量。能当上校太太,阎小姐已感到心满意足了。当李天佑第一次向她求爱时,她便将绣球抛了过去。

但阎小姐的父亲,对这个獐头鼠目、又比女儿大10岁的“李主任”,却死活看不上眼。这下可急坏了李天佑,他经过反复思考与权衡,最后决定还是靠“骗”!

李天佑知道老头子退休在家,闲得无聊,给他个办事处顾问的职务,月薪开个百八十的,一定具有吸引力。

但授个什么衔合适呢?中校?太低了。

上校和自己平起平坐,他又有点不甘心。但转念一想,这个校、那个校还不都是伪造?只要能把美人骗到手,又不给实权,给老头子个大校又何妨?

李天佑的骗术,果然又灵验了。大校军衔摆在老头子面前,一阵花言巧语,老头子喜形于色,他趁热打铁,宣布了伪造的成都军区的任命书:“经成都军区司令部研究,授予阎大校军衔,享受副师级待遇……”阎老头欣然接受。

这样一来,阎老头一并接受了大校军衔和这个獐头鼠目的女婿,很快李上校和阎上尉便“洞房花烛”了。

有了钱,郭、李二人决定加快“建军”的步伐。创建军队首先要有军装,郭、李二人决定利用当前军工企业效益不景气的背景,出高价去收购装备。

一天,河北省某军工厂的业务室,走进了西装革履的郭荣喜,他提出要买军装、领花和肩章。听明来意,看到郭荣喜的一身打扮,军工厂当即加以拒绝。

见此情形,郭荣喜“啪”一声,将一大叠100元一张的人民币甩在了桌上:“我们出高价,怎么样?”

交易很快谈成了,士兵服、尉官服、校官服、军帽、肩章、帽徽、领花、星花、冬装、夏装……能装备一个营的军装就这样到手了。

随后,郭荣喜、李天佑又利用金钱撬开了一些公安部门的大门。电警棍、电击枪、手铐等警具,对讲机、电话机等通讯联络工具,也迅速到位。李天佑还伙同郭的部下从“黑社会”那里联系购买了四支六四式手枪和大量子弹,但是还没等到提货,自己便进了法网。

郭荣喜利用大同市的一家乡镇印刷厂制作了大量的士兵证、军官证、工作证、军用驾驶证、钢印、公章和标有人民解放军某部的信笺、信封、介绍信、委任状、荣誉证、奖状,以及大量有部队名称的合同书、账本等有关经济往来的物品。

一支军队没有汽车咋行?郭、李又购买了福特、奥迪、桑塔纳等高级轿车和大车10多辆。同时,还从某些部队单位高价买了军用牌照。

装备军队该有的东西都有了,郭、李二人便开始四处招兵买马。短短几个月时间,郭、李便创建了400多人的私人军队,并打出了“北京军区后勤部军需生产部洪洞企业管理处”和“成都军区司令部驻晋办事处”的招牌。

郭荣喜自封大校,任洪洞企业管理处处长;李天佑自封上校,任驻晋办事处主任。他俩还签发大量委任书,任命上校11人、中校25人、少校32人,其余为尉官、志愿兵和士兵。

郭、李二人招兵的主要对象就是亲朋、美女和干部。

郭荣喜的老婆很快就成为“北京军区后勤部洪洞煤炭发行总站”站长,中校。这个比郭荣喜小近20岁的女人叫李林桂,是郭的第二个女人,自从成为郭太太后,便身价百倍,不仅享尽荣华富贵而且兵权在握。

李林桂还十分精通“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道理。挂上中校军衔不久,其父李存中便被任命为中校会计;大哥李扎根为保卫科少校副科长;妹妹李玲凡为上尉秘书;弟弟李根全为少尉办事员。最搞笑的是李林桂的二哥李根万。

当这位早已遁入空门、在洪洞县广胜寺做了和尚、法号释吾的李根万得知全家都托大妹林桂的福,又当官、又挂衔,惟独没有自己的份,便忿忿不平地去找大妹。

听了二哥的抱怨,李林桂哭笑不得。她做了一番解释后,便去找郭荣喜为二哥讨官。

郭荣喜当着老婆的面起草了任命书,任命李根万为少校经理。从此,这位释吾和尚脱下袈裟,“从军”了。

郭荣喜的狐朋狗友,山西平顺县的贾松林,也因为郭荣喜的一句话便挂上了中校军衔,还谋了个处长职务。刚刚走马上任,便把七大姑八大姨都招进私人军队,委以重任。

李天佑在封官方面也毫不落后,他的老丈人和他的新婚太太迅速成为了大校和上尉。

这支“军队”的军官大都亲加亲、亲套亲、亲连亲,称之为“私人军队”该当之无愧。

不久,郭荣喜、李天佑发现光靠这班狐朋狗友很难打开局面。于是他们又花言巧语招收了当地电视台的姑娘、学校里的女教师、宾馆里的女招待等几十名年轻貌美的少女。

郭、李二人深谙“权钱相生”的道理。为此,私人军队的发展对象又向“权力”进军。“金钱”、“军官”的诱惑,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于是,他们纷纷辞去已有的工作,投入私人军队的怀抱。

在私人军队的花名册上有着令人触目惊心的记载:私人军队某中校处长,系原某化工厂副厂长;某少校副处长,系原某剧团副团长;某少校办公室主任,系原某食品分厂厂长;某少校财务科长,系原某大厦女经理……国家的科级干部竟达几十人之多,其中还有16名共产党员。

训练是军队必不可少的活动。郭荣喜对军事虽然一窍不通,但他却有他的办法。

一天,衣冠楚楚的郭大校,出现在当地人武部。他手拿盖有“北京军区后勤部军需生产部洪洞企业管理处”公章的介绍信,谎称为了迎接全军企业大检查,对所属人员要进行一次军训。

但企管处远离总部,派教员不方便,因此,请人武部支援一下。堂堂大校来求这么点小事,又开有公函,人武部领导爽快地答应了。他们除派军事科副科长任教官外,还到当地驻军教导队请了军事教员,并联系武警部队来做格斗示范表演,郭荣喜心中暗喜。

军训开幕式那天,郭荣喜不仅邀请了当地政府官员讲话,还举行了庄严的升军旗仪式和阅兵式。

七天的军训快结束了。结业那天,郭荣喜又风光一番,他身着笔挺的马裤呢军装,肩上的四颗星闪闪发光。他满面春风地给部属们训了话。而后,又举行了隆重的“加豆”仪式。

郭大校随心所欲地签发了一张张命令,毫不吝啬地将一颗颗“金色的黄豆”加到部下的肩上。这些人受宠若惊,纷纷表示要效忠,跟随他“老人家”“打天下”。

山西的成功使郭荣喜的野心开始膨胀。1992年下半年,他的私人军队迅速向全国发展。

王某,襄垣县农民,在郭荣喜军队中任中校,为了表示对郭处长的忠诚,他拿着处长的任命书,带着少尉李秘书,携带10套校、尉官服和各种假文件、公章,“不远万里”前往贵州,创办了“北京军区后勤部军需部贵州办事处”。

李某,沁源县农民,在郭那里得到了上校处长的职务,为了报答主子的恩惠,他竭尽全力,很快在长治市成立了11人的“长治办事处”。

彭某,郭荣喜的嫡系上校处长。受郭荣喜之命,连夜赶往晋城市,昼夜操劳,不久,便在晋城市建设路创办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北后军需部大同企管处晋城办事处”,租用两层楼房设置了办公室、财务科、业务科、汽车运输科、铁路计划科和律师室。

郭的另一员干将贾松林,仅得了一个中校处长的头衔,内心很不服气,他要与彭上校比个高低,不几天功夫,便招收了17名男女军官,亮出了“晋城经销处”的牌子,办公室、业务一科、业务二科、执法科等门类齐全,郭荣喜对他“通报嘉奖”。

中校高处长,风尘仆仆去创建“河南平顶山办事处”;上校滕处长,长途跋涉去创建“江苏徐州办事处”……

那些天,郭荣喜也忙坏了。

“临汾经销处”成立,他赶去祝贺;

“盂县办事处”成立,他赶去剪彩;

“长北煤炭经销处”成立,他赶去出席;

“晋城经销处”成立,他赶去给部下授衔……

一连19家“办事处”开张,忙得郭大校晕头转向,但也忙得心花怒放。受蒙骗的当地政府官员纷纷前去捧场,当地电台、电视台、报纸也纷纷做了报道,郭大校出尽了风头。

在一年时间里,郭荣喜和李天佑在山西、河北、辽宁、广东、山东、江苏、河南等全国12个省市建立了44个办事处,400多人的队伍分布在这些“黑据点”中。

郭荣喜对自封的大校军衔已经不满足,他开始做起了将军梦,他也准备好了将军的肩章,只是私人军队的命太短,没来得及享用罢了。

靠骗来的钱创建私人军队,然后靠私人军队再去行骗发财,这就是郭荣喜、李天佑的行动模式。在“建军”后不久,郭荣喜和李天佑就率领一个个“皮包公司”组成的私人军队,在全国各地制造出一起起大骗局:

以李天佑为首的“成都军区司令部驻晋办事处”将骗来的上千万元资金转到自己的账户上,却不发货。一些单位的催货人员在晋城一住就是几个月,摇头哀叹:“解放军也不讲信誉!”

以上校李处长为首的“长治办事处”,打着军队的招牌第一笔买卖就获利7000元,他们还收取浙江、山东、湖北等四家客户的购货定金122万元,但却根本无货可发。

以中校贾处长为首的“晋城经销处”成立仅24天,就与北京、天津、安徽等地的多家客户,签订合同,倒卖生铁900吨、手套3万副,获利35万元。接着又倒卖大米1200吨,并骗取了天津杨村一家客户的订金5万元,随意挥霍。

以中校戴处长为首的“长治运销部”,骗取湖北一客户6万斤大米,却赖账拒付货款。

以上校“彭处长”为首的“晋城办事处”,开业五个月,进行了煤炭、面粉、生铁等五笔非法生意,合同金额2073万元,他们仅给一家发了货,其余四家的订金全部被侵吞。

更为可恶的是“晋城办事处”邢副处长,自称美国有个干爸爸,要给江西省放贷2亿美元,其办事处则以中间人的身份收取3000万元人民币的佣金.

用这笔钱来兴建开发区,在根本没有资金的情况下,他们以这种欺骗手法,与山西一家建筑公司和河南两家工程队签定了合同,在晋城北义城公路两侧占用了100亩农田.

挂上了“北京军区后勤部军需部沈丘建筑集团公司北义城开发区”和“北义城开发区河南省建筑总公司工地”的招牌,几家建筑单位投入大量资金,已破土动工,案发后,几家建筑单位痛呼上当,叫苦不迭。

中国之大却还满足不了这伙骗子的胃口,他们的罪恶魔掌,又进一步伸向国外。

以中校“郝处长”为首的“中外合资大同通乐有限公司”,是骗取韩国珠纪集团的信任合办的,双方已达成了意向,并得到了大同市委的批准,正快马加鞭地筹资兴建。

私人军队还以“高超”的骗术,愚弄了香港工程开发集团,两家合办的“美乐有限公司”,也在热火朝天的筹备之中。

在行骗活动中,私人军队的那些年轻貌美的业务员、女秘书,以打麻将的形式送钱,以借高利贷的名义行贿,骗取车皮计划,倒卖煤炭、钢材、汽车、生铁等物资,偷税漏税,从中牟取暴利,或直接骗取钱财。

据初步统计,不到一年时间,私人军队签订假合同100多份,骗取货款和订金上千万元,实属罕见。

而郭荣喜则到处视察,吃喝玩乐,“指点江山”,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中校处长贾松林,加入私人军队前,就和当地有名的“夜来香”李金凤建立了色情关系。

他当上中校处长后,便把“夜来香”也拉入私人军队,弄了个少尉军衔,成为他的女秘书。从此“夜来香”变为贾处长私有的“昼夜香”。

上校彭处长也照猫画虎把情妇曲某拉进私人军队,挂上军衔,成为财务科长,既当情人,又当管家。彭有时借口查账,把曲科长叫到办公室,门一插,两人便快活地算起了“风流账”。

办事处中校秦副处长不仅让两名年轻貌美的业务员轮流为其“服务”,而且还经常与“客户”“以货易性”。

他们不仅大搞欺诈、色情活动,还到处为非作歹,大打出手。

1992年12月4日,晋城市菜市场附近传出了惊人的惨叫声,三个人被一伙“官兵”追打,其中一位60多岁的长者被打得满脸是血。目睹的群众愤愤不平地说:“当兵的太不像话了,即使是坏人,也应该用法律制裁,怎么能随便在大街上打人呢?”

这被打者是谁?为何遭此虐待?当晋城办事处上校“彭处长”被关在铁窗中时,才做了如实交代:三个人分别是河南一家工业煤炭公司的郑经理、张副经理和分管业务的秦主任,被打的长者是张副经理。

原来,这三个人在与“晋城办事处”联系业务时,意见与他们不一致,在交往中发生了一些经济纠纷,便被彭的手下追到街上进行毒打。

私人军队到处为非作歹,引起了当地群众的极大不满,群众通过多种渠道向有关部门反映了有关这支可疑的军队情况。

消息很快传到北京军区,立即引起将军们的高度重视,北京军区、山西省军区联合调查组迅速成立,1993年3月下旬,分赴晋城、临汾两地。

调查组没有打草惊蛇,利用各种巧妙的方式,初步摸清了郭、李的来龙去脉,结论是令人吃惊的:“这是建国以来最大的假冒军人犯罪团伙,他们伪造公文、证件、私刻公章,猖狂进行诈骗活动,这个团伙有组织、有预谋,正联系购买武器,朝黑社会方向发展……”

调查初步结论,上报到北京军区,上报到中央军委。

决策部门的命令很快下达:“依照《中国人民解放军警备勤务暂行条例》,将假冒军人犯罪团伙收审。而后,移交地方公安机关,依法处理。”

由于这支私人军队点多、线长,高度分散,很难一网打尽,但又不能漏网;而且这支400多人的队伍大都居住闹市区,并配有各种凶器,不动真枪实弹,要将罪犯制服也非易事,但上级要求必须避免流血,不能误伤群众。

因此北京军区和山西省军区的三位将军亲自坐阵,由北京军区保卫部、军事检察院、生产部、军务部,山西省军区军事检察院、作训处抽调的精兵强将组成的指挥机构经过反复权衡、比较,终于制定出一整套战斗方案。

优于私人军队三倍的兵力,全副武装集结待命;侦查器材、警具、军车调集完毕;看押罪犯的场所也都安排就绪。攻击重点就放在了郭荣喜和李天佑的“匪巢”——洪洞县。

凌晨,城市尚未苏醒过来,头顶钢盔、臂戴警备袖章、荷枪实弹的官兵就已经将一座偏僻得几乎与世隔绝的大院子包围了起来。

冒牌的“北京军区后勤部军需部洪洞企业管理处”就设在这里,昔日郭荣喜在这里向全国12个省市私人军队发号施令,如今已被围得铁桶一般,此时的郭荣喜和小老婆还在梦境中。

第一梯队在保卫处长的带领下,敲响了郭的住宅。揉着睡眼的郭荣喜前来开门,猛然抬头一看,迎面闯进的是一名上校和全副武装的官兵,这位假大校吓得转身就往屋跑,想去拿电击枪进行顽抗,见此情景,官兵们一拥而上,几下子就把郭给制服了。

大家冲进室内时,李林桂的中校上衣刚伸进一个袖子,一见此状,吓得瘫倒在床。

第二梯队也闪电般地冲了进去。郭荣喜的“警卫员”没来得及反抗,就成了俘虏。

与此同时,负责对李天佑的“成都军区司令部驻晋办事处”实行监控的侦察兵,向突击队发出信号,官兵们迅速控制了“驻晋办事处”的所有通道。

据侦察兵报告,李天佑的办事处有40名左右的假军人,如遇反抗,很可能会发生流血事件。为此,突击队采取先抓李天佑,利用其稳住部属,进而一网打尽的战术。

几名身强力壮的侦察兵飞檐走壁,取捷径进入李天佑的住所。这从天而降的神兵使李天佑吓破了胆,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在官兵们威慑下,他老老实实向部属下达了全体紧急集合的命令,没用多大功夫,34名假校官、尉官、士兵,整齐地集合在院子中,等候李主任的训话,谁知,转眼间闪现在他们周围的却是“真八路”,这些昔日耀武扬威的假官兵们纷纷举起了双手。

在捣毁郭、李两个“黑司令部”后,北京军区同时在三个集团军抽调了精锐兵力,对华北战区内私人军队的25个黑据点进行查抄。

全国的军事行动,与华北战区的军事行动,几乎同步进行,总参谋部命令其它省市的警备司令部,分别对私人军队在那里设置的“黑据点”,采取果断的军事行动。

没放一枪一弹没伤一名群众,私人军队在全国12个省市开设的44个“黑据点”,被一网打尽。


文章来源:一颗米粒酱(公众号)

从事律师行业 7 年,我遇到很多变态杀人狂,他们中,大多数都是拒绝沟通的。我往往采取最直接的解决方式:判断出他们的软肋在哪里。

有人在乎亲情,有人心怀怨恨。直到我遇到这一个凶手——看起来,他没有软肋,油盐不进。

会见几次后,我终于发现,这个凶手,只是希望得到的东西比较特殊。

2016 年 6 月 13 号,卢涛下完工,身穿 T 恤,卷着裤管,双手端着一套皱巴巴的西裤衬衣,走进工地旁的裁缝店熨烫。

裁缝店很小,只有台老式缝纫机,立式衣架上挂满廉价花格子衣裳,标价 10 元到 15 元,还有各种二手迷彩服和胶鞋售卖。

老板接过衣服,「五块钱,坏了不包赔。」

卢涛说:「钱不是问题,你熨好一点,我要出席个重要的会议。」其实他刚刚下定决心,要去体验西方人的生活。

穿上西裤,扣上衬衫纽扣,卢涛觉得自己很有气质。

他走出工地,看着下完工后无所事事的工友们,心想这些人真可悲。

平时卢涛在工地旁的小店吃饭,10 块钱能打好几个菜,不够可以加。现在他挑中了一家西餐厅,钱包里准备了 300 多块钱,应该够上档次了。

西餐厅电梯里有人吸烟,卢涛心生不满,他觉得在这种高档的地方,不该有没素质的人。卢涛想制止这种行为,最后忍住了,「那人手包鼓鼓的,看起来很有气场。」

高档餐厅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雅致的装饰,有礼貌的服务生,客厅中央还有钢琴师正在演奏。钢琴曲很好听,但卢涛听不懂,他怯生生地问服务生是什么曲子。服务生告诉他是《Songs From A Secret Garden》,他点了点头:「我知道,是外国歌曲。」

接过菜单,最低的套餐要 500 多,卢涛骑虎难下,咬牙点了个 600 元的双人套餐。等服务生离开后,他给相好的工友打去电话,让人送钱过来。

工友穿了身迷彩服,径直走进餐厅,还没落座,就说服务生看自己眼神很怪,接着大声质问卢涛为啥跑到这地方。卢涛让他小声点,说这是上流场所。

牛肉、意面、很涩的红酒。对卢涛来说,这餐饭并不值得,他一天的工资不到 200 块,还不是每天都有得做。

「这是一扇窗,我想爬进去,和里面的人一样斯文。」用餐时,卢涛说出的这句话,工友至今无法理解,他看卢涛连刀叉都不大会用。

在工地上,往往依照手艺高低来评判个人。工友对卢涛的评价是这样的:手艺一般,干活算是最差劲的那个。「这人多读几本书,走火入魔了,拽什么『刑法犯罪构成理论』,大家听了都翻白眼。」

接完白眼,卢涛又捧起那台二手便携播放器,看《重案六组》的碟片。

他看完后总要「研究」一番,反反复复观摩作案手段以及破案思路,让自己分别站在罪犯与警察的角度进行推演。

有时工友们拿他打趣,问卢涛怎么不去当警察?

卢涛说:「警察没几个厉害的,我适合当刑侦专家。」

2016 年 6 月 11 号,卢涛去熨衣服的两天前,他所在工地的附近发生一起命案,传言是丈夫将妻子割喉,并把尸体开膛,从乳房中间下刀,延伸至肚脐。

凶手作案手段残忍,工人们都在讨论这场杀妻案。

卢涛记得自己当时参与了这场讨论,他蹲在一边,手捧驴胶补血颗粒碗,用筷子指着工友们发表高论,「有需求就会有市场,从犯罪心理学角度来说……」

没等卢涛说完话,其他人迅速散开,说卢涛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卢涛很失意,大声说,「你们是不知道我的本事,我是受过西方思想、罗马法的影响的,还研究过著名的辛普森案,不信你们看我的笔记。」

没有人理他,工友们正讨论晚上是「炸金花」还是「斗牛」。

案发后第 19 天,公安机关宣布「6·11」案告破,嫌疑人就是死者的丈夫。

9 月 7 号,相邻的一个区又发生一起命案,死者同样为一名女性,颈部被绳索缠绕,口唇青紫,右胸被锐器插入,没有提取到指纹。

卢涛在现场不远处看热闹,手里拿了本《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检察院公报》,工友问他:「要不要过去破个案?」

卢涛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不用想,又是熟人作案,刑事案件中熟人作案多达百分之七十多。」

卢涛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跑到警戒线外对着民警大声喊,「这个案子完全可以和 6.11 案并案侦查。」

此人是「6.11 案」嫌疑人的辩护律师,该案是他第一次独立辩护,他认为自己的委托人是清白的,所以行为有些鲁莽。

看到这一幕,卢涛跟工友说要去图书馆还书,迅速离开了人群。

民工装束的男子,手里揣着本专业性较强的杂志。有位便衣老民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非常好奇,跟上了卢涛匆匆离开的脚步。

跟踪的路上,卢涛神色慌张,不停回头看,老民警认为其中一定有蹊跷。

到了图书馆,老民警查看卢涛的借阅记录,都是些犯罪类的书籍,其中有化学工业出版社的两本《FBI 犯罪心理画像实录》和《侧写师:用犯罪心理学破解微表情密码》,以及上海译文出版社的《香水》。

《香水》是一本德国小说,书中的男主人公痴迷于女性身上的气味,杀害了 25 个少女。

老民警觉得有必要进行一次问询,他走到法律类书籍区对卢涛说,「我是警察,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卢涛迟疑地看着老民警,马上又恢复警觉,「我犯什么事了吗?」

老民警回答说只是例行检查,他一眼瞟见卢涛的笔记本,看到一段话:犯罪分子眼神往两边散,注意眼神要坚定。

这是关于如何隐藏微表情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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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律师行业 7 年,我遇到很多变态杀人狂,他们中,大多数都是拒绝沟通的。我往往采取最直接的解决方式:判断出他们的软肋在哪里。

有人在乎亲情,有人心怀怨恨。直到我遇到这一个凶手——看起来,他没有软肋,油盐不进。

会见几次后,我终于发现,这个凶手,只是希望得到的东西比较特殊。

2016 年 6 月 13 号,卢涛下完工,身穿 T 恤,卷着裤管,双手端着一套皱巴巴的西裤衬衣,走进工地旁的裁缝店熨烫。

裁缝店很小,只有台老式缝纫机,立式衣架上挂满廉价花格子衣裳,标价 10 元到 15 元,还有各种二手迷彩服和胶鞋售卖。

老板接过衣服,「五块钱,坏了不包赔。」

卢涛说:「钱不是问题,你熨好一点,我要出席个重要的会议。」其实他刚刚下定决心,要去体验西方人的生活。

穿上西裤,扣上衬衫纽扣,卢涛觉得自己很有气质。

他走出工地,看着下完工后无所事事的工友们,心想这些人真可悲。

平时卢涛在工地旁的小店吃饭,10 块钱能打好几个菜,不够可以加。现在他挑中了一家西餐厅,钱包里准备了 300 多块钱,应该够上档次了。

西餐厅电梯里有人吸烟,卢涛心生不满,他觉得在这种高档的地方,不该有没素质的人。卢涛想制止这种行为,最后忍住了,「那人手包鼓鼓的,看起来很有气场。」

高档餐厅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雅致的装饰,有礼貌的服务生,客厅中央还有钢琴师正在演奏。钢琴曲很好听,但卢涛听不懂,他怯生生地问服务生是什么曲子。服务生告诉他是《Songs From A Secret Garden》,他点了点头:「我知道,是外国歌曲。」

接过菜单,最低的套餐要 500 多,卢涛骑虎难下,咬牙点了个 600 元的双人套餐。等服务生离开后,他给相好的工友打去电话,让人送钱过来。

工友穿了身迷彩服,径直走进餐厅,还没落座,就说服务生看自己眼神很怪,接着大声质问卢涛为啥跑到这地方。卢涛让他小声点,说这是上流场所。

牛肉、意面、很涩的红酒。对卢涛来说,这餐饭并不值得,他一天的工资不到 200 块,还不是每天都有得做。

「这是一扇窗,我想爬进去,和里面的人一样斯文。」用餐时,卢涛说出的这句话,工友至今无法理解,他看卢涛连刀叉都不大会用。

在工地上,往往依照手艺高低来评判个人。工友对卢涛的评价是这样的:手艺一般,干活算是最差劲的那个。「这人多读几本书,走火入魔了,拽什么『刑法犯罪构成理论』,大家听了都翻白眼。」

接完白眼,卢涛又捧起那台二手便携播放器,看《重案六组》的碟片。

他看完后总要「研究」一番,反反复复观摩作案手段以及破案思路,让自己分别站在罪犯与警察的角度进行推演。

有时工友们拿他打趣,问卢涛怎么不去当警察?

卢涛说:「警察没几个厉害的,我适合当刑侦专家。」

2016 年 6 月 11 号,卢涛去熨衣服的两天前,他所在工地的附近发生一起命案,传言是丈夫将妻子割喉,并把尸体开膛,从乳房中间下刀,延伸至肚脐。

凶手作案手段残忍,工人们都在讨论这场杀妻案。

卢涛记得自己当时参与了这场讨论,他蹲在一边,手捧驴胶补血颗粒碗,用筷子指着工友们发表高论,「有需求就会有市场,从犯罪心理学角度来说……」

没等卢涛说完话,其他人迅速散开,说卢涛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卢涛很失意,大声说,「你们是不知道我的本事,我是受过西方思想、罗马法的影响的,还研究过著名的辛普森案,不信你们看我的笔记。」

没有人理他,工友们正讨论晚上是「炸金花」还是「斗牛」。

案发后第 19 天,公安机关宣布「6·11」案告破,嫌疑人就是死者的丈夫。

9 月 7 号,相邻的一个区又发生一起命案,死者同样为一名女性,颈部被绳索缠绕,口唇青紫,右胸被锐器插入,没有提取到指纹。

卢涛在现场不远处看热闹,手里拿了本《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检察院公报》,工友问他:「要不要过去破个案?」

卢涛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不用想,又是熟人作案,刑事案件中熟人作案多达百分之七十多。」

卢涛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跑到警戒线外对着民警大声喊,「这个案子完全可以和 6.11 案并案侦查。」

此人是「6.11 案」嫌疑人的辩护律师,该案是他第一次独立辩护,他认为自己的委托人是清白的,所以行为有些鲁莽。

看到这一幕,卢涛跟工友说要去图书馆还书,迅速离开了人群。

民工装束的男子,手里揣着本专业性较强的杂志。有位便衣老民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非常好奇,跟上了卢涛匆匆离开的脚步。

跟踪的路上,卢涛神色慌张,不停回头看,老民警认为其中一定有蹊跷。

到了图书馆,老民警查看卢涛的借阅记录,都是些犯罪类的书籍,其中有化学工业出版社的两本《FBI 犯罪心理画像实录》和《侧写师:用犯罪心理学破解微表情密码》,以及上海译文出版社的《香水》。

《香水》是一本德国小说,书中的男主人公痴迷于女性身上的气味,杀害了 25 个少女。

老民警觉得有必要进行一次问询,他走到法律类书籍区对卢涛说,「我是警察,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卢涛迟疑地看着老民警,马上又恢复警觉,「我犯什么事了吗?」

老民警回答说只是例行检查,他一眼瞟见卢涛的笔记本,看到一段话:犯罪分子眼神往两边散,注意眼神要坚定。

这是关于如何隐藏微表情的内容。

作为一位从业 7 年的刑辩律师,经办的卷宗能堆满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在经历各类案件、与当事人交流的过程中,我收集大量资料,追溯他们的人生轨迹,也看到了人世间各种错综复杂的故事。


有一对法学生,毕业后走上两条路,一个当律师,一个当警察。多年后重聚,两人聊到一桩命案,他们各执己见,甚至大打出手,只是因为立场不同。
其中一个法学生,就是我的师父老徐。当年那件事,我听他说了不止一遍。


2007 年 9 月的一天,俞佩彤花了一整个下午,静静坐在梳妆台前,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打在墙上,贴在上面的艺术照被擦得一尘不染。

她 36 岁了,总觉得镜子里的脸不再年轻。从前,人比照片好看,如今这些照片维系着她最后一丝骄傲,「热闹过去了」。

天黑时分,倦意来袭,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第二天上午,是警察来家里叫醒的她,离开的时候,她的兜里还揣着年轻时的照片——她总是把它们带在身上。

俞佩彤曾是一家小剧团的演员,演过《雷雨》、《温莎的风流娘儿们》之类的话剧,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世面。

她家境不错,有两个哥哥,和 6 个堂哥,是大家族里唯一的女儿,因为长得甜美可爱,从小众星捧月,受惯了夸奖。

在 27 岁那年,她和一个 50 岁的音乐教授生活了两年,幻想着有天能成为大腕。直到正室破门而入,她在众人的声讨中落荒而逃。

之前的剧团早已解散,就算在最鼎盛时期,也难以为继,俞佩彤试着找过几份销售的工作,但总忘不了自己的明星梦。

她去夜总会唱歌,经常要敬酒,而她对酒精过敏,台下有一些客人说要包养她,被她拒绝了,「我不是婊子,我爱过一个优雅的艺术家。」

几经蹉跎,30 岁那年,她回到老家,组了一个歌舞团,承办红白喜事以及店铺开张的演出,因为人美歌甜,在当地小有名气,追求者众多。

欧阳升就是其中一位,他为了接近俞佩彤,抱着二胡第一个加入她的歌舞团,任劳任怨,六年间没有缺席过一次演出,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但俞佩彤心里瞧不上欧阳升,总觉得要不是进了歌舞团,他的生计都成问题,不过是跟着自己谋生而已。

欧阳升比俞佩彤小一岁,没成家,没固定的工作。换作早年,俞佩彤是不愿意跟欧阳升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的。但这两年,她发现自己老得很快,有些惶恐,「我亲手搭起的台子,都不属于我了。」

很快这一天就来了,舞台上有了新人。

一年前,俞佩彤收了一个徒弟,叫姜灿,19 岁,水嫩嫩的,天生一副好嗓子,跳舞有模有样,要不是没去过外面,肯定不会留在歌舞团。

「自从她上台那天起,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我身边就剩了欧阳升这样一只癞皮狗,这是我的悲哀。」

说这些话的时候,俞佩彤对面坐的是我们律所的律师老徐。他们年纪相精品,俞佩彤给他表演了一段手势舞,斜着身子,双手像抓住绳子一样,一点一点往上移,「看着是有绳子可以抓,其实是靠自己。」她说。

「这把年纪了,清白不清白不重要,混迹红尘中,哪能不惹尘埃。」但她希望老徐能还她一个自由身。

见老徐没有回应,俞佩彤拿出化妆盒,对着镜子看了看,补了一点口红。

她再抬头时,玻璃窗外正好走过几个小姑娘,「当年我也和她们一样啊,只是一张脸,什么都不抹,就很好看了。」

她看着小姑娘们走远。

老徐后来跟我讲起这个案件的时候,说俞佩彤在他面前做了很多表演,但说这句话时的她,是真实的。

「俞佩彤确实是一个漂亮的人。」

我听到老徐说出「漂亮」两个字,一阵后怕,问他那时候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徐端起一杯酒,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作为一个律师,没有证据的事,你不要怕。人性驳杂多变,漂亮显在脸上,良知存于心里。我们只能让案子归案子,不要被任何人利用了。」

他的意思是「证据为王」,道听途说的事哪怕是真的,只要上升到法律层面,就要用证据说话。

老徐说,他只做程序上认为正确的事,现在想来仍然觉得自己是对的,「至于俞佩彤完全真实的面貌,我不得而知。」

姜灿的尸体被发现在一片荒草地上,头部被砸烂,身体扭曲,下身裸露,裙子扯至腰间,内裤套在左脚脚踝处,隐私部位有少量泥土掩盖,大腿内侧有血迹,警方经过一系列调查,认定被害人生前遭遇性侵,系他杀。

俞佩彤见到徒弟这副模样,用手指抠着喉咙,马上吐了,直至阵阵干呕。

她跪地对来了解情况的警察说,一定要抓住凶手,将那人千刀万剐,「我没有儿女,她就和我亲生女儿一样,没想到遭了这样的毒手。一个小姑娘,还是这么好的年纪。」

姜灿是被遗弃的孩子,不满一岁的时候,就被亲生父母用一个篮子装着送到了别人门口。

大半夜,岁暮天寒,一阵鞭炮声吵醒了屋里的人。在当地,如果不是节日,半夜放鞭炮,预示着那户人家死人了。房子里的老人打开门,没想到篮子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崽。

老人后来成了姜灿的爷爷。奶奶去世后,祖孙俩更是相依为命。

老人家在现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拿不出主意,拄着拐杖在一旁咳个不停,「这要怎么办呐,她赚的钱我一分没用,还攒在那里,想给她办嫁妆的。」说着就流下泪来。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她的后事我会处理好。」俞佩彤走过去对老人家说。

「不怪你,都知道你对她很好。」老人家抹了抹泪,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怎么办?」

警方问俞佩彤,被害人平时和哪些人往来,有没有和谁结怨,还有被害人手机里最后一条通话记录就是她的,他们说了些什么?

俞佩彤听了怒不可遏,扯掉发夹扔地上,伸出双手,对着警察嘶吼,「你们什么意思?这是在怀疑我吗?」

警察告诉她,只是例行问询。

俞佩彤说,既然只是问一下,就不要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我没有作案时间,更无作案动机,我都伤心死了,你们还冲我来!」

警察让她不要激动,他们要了解的是被害人平日和哪些男性走得近。

俞佩彤这才心情平复,重新扎了头发,说想打姜灿主意的人不少,不过都是在瞎起哄,真正的追求者只有她的几个同学,至于敢明目张胆做这种恶事的人,她也猜不到。

「姜灿体内应该有凶手的精液吧?」俞佩彤掰着手指数数,当右手握成一个拳头时,她这样问。

见警察没有接话,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掰起一根手指,「我们舞团的人待她不错,尤其欧阳升对她照顾有加,他虽然有那个意思,但为人还算正直老实。」

听她这么一说,警方马上派人调查欧阳升,发现他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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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位从业 7 年的刑辩律师,经办的卷宗能堆满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在经历各类案件、与当事人交流的过程中,我收集大量资料,追溯他们的人生轨迹,也看到了人世间各种错综复杂的故事。


有一对法学生,毕业后走上两条路,一个当律师,一个当警察。多年后重聚,两人聊到一桩命案,他们各执己见,甚至大打出手,只是因为立场不同。
其中一个法学生,就是我的师父老徐。当年那件事,我听他说了不止一遍。


2007 年 9 月的一天,俞佩彤花了一整个下午,静静坐在梳妆台前,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打在墙上,贴在上面的艺术照被擦得一尘不染。

她 36 岁了,总觉得镜子里的脸不再年轻。从前,人比照片好看,如今这些照片维系着她最后一丝骄傲,「热闹过去了」。

天黑时分,倦意来袭,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第二天上午,是警察来家里叫醒的她,离开的时候,她的兜里还揣着年轻时的照片——她总是把它们带在身上。

俞佩彤曾是一家小剧团的演员,演过《雷雨》、《温莎的风流娘儿们》之类的话剧,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世面。

她家境不错,有两个哥哥,和 6 个堂哥,是大家族里唯一的女儿,因为长得甜美可爱,从小众星捧月,受惯了夸奖。

在 27 岁那年,她和一个 50 岁的音乐教授生活了两年,幻想着有天能成为大腕。直到正室破门而入,她在众人的声讨中落荒而逃。

之前的剧团早已解散,就算在最鼎盛时期,也难以为继,俞佩彤试着找过几份销售的工作,但总忘不了自己的明星梦。

她去夜总会唱歌,经常要敬酒,而她对酒精过敏,台下有一些客人说要包养她,被她拒绝了,「我不是婊子,我爱过一个优雅的艺术家。」

几经蹉跎,30 岁那年,她回到老家,组了一个歌舞团,承办红白喜事以及店铺开张的演出,因为人美歌甜,在当地小有名气,追求者众多。

欧阳升就是其中一位,他为了接近俞佩彤,抱着二胡第一个加入她的歌舞团,任劳任怨,六年间没有缺席过一次演出,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但俞佩彤心里瞧不上欧阳升,总觉得要不是进了歌舞团,他的生计都成问题,不过是跟着自己谋生而已。

欧阳升比俞佩彤小一岁,没成家,没固定的工作。换作早年,俞佩彤是不愿意跟欧阳升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的。但这两年,她发现自己老得很快,有些惶恐,「我亲手搭起的台子,都不属于我了。」

很快这一天就来了,舞台上有了新人。

一年前,俞佩彤收了一个徒弟,叫姜灿,19 岁,水嫩嫩的,天生一副好嗓子,跳舞有模有样,要不是没去过外面,肯定不会留在歌舞团。

「自从她上台那天起,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我身边就剩了欧阳升这样一只癞皮狗,这是我的悲哀。」

说这些话的时候,俞佩彤对面坐的是我们律所的律师老徐。他们年纪相精品,俞佩彤给他表演了一段手势舞,斜着身子,双手像抓住绳子一样,一点一点往上移,「看着是有绳子可以抓,其实是靠自己。」她说。

「这把年纪了,清白不清白不重要,混迹红尘中,哪能不惹尘埃。」但她希望老徐能还她一个自由身。

见老徐没有回应,俞佩彤拿出化妆盒,对着镜子看了看,补了一点口红。

她再抬头时,玻璃窗外正好走过几个小姑娘,「当年我也和她们一样啊,只是一张脸,什么都不抹,就很好看了。」

她看着小姑娘们走远。

老徐后来跟我讲起这个案件的时候,说俞佩彤在他面前做了很多表演,但说这句话时的她,是真实的。

「俞佩彤确实是一个漂亮的人。」

我听到老徐说出「漂亮」两个字,一阵后怕,问他那时候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徐端起一杯酒,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作为一个律师,没有证据的事,你不要怕。人性驳杂多变,漂亮显在脸上,良知存于心里。我们只能让案子归案子,不要被任何人利用了。」

他的意思是「证据为王」,道听途说的事哪怕是真的,只要上升到法律层面,就要用证据说话。

老徐说,他只做程序上认为正确的事,现在想来仍然觉得自己是对的,「至于俞佩彤完全真实的面貌,我不得而知。」

姜灿的尸体被发现在一片荒草地上,头部被砸烂,身体扭曲,下身裸露,裙子扯至腰间,内裤套在左脚脚踝处,隐私部位有少量泥土掩盖,大腿内侧有血迹,警方经过一系列调查,认定被害人生前遭遇性侵,系他杀。

俞佩彤见到徒弟这副模样,用手指抠着喉咙,马上吐了,直至阵阵干呕。

她跪地对来了解情况的警察说,一定要抓住凶手,将那人千刀万剐,「我没有儿女,她就和我亲生女儿一样,没想到遭了这样的毒手。一个小姑娘,还是这么好的年纪。」

姜灿是被遗弃的孩子,不满一岁的时候,就被亲生父母用一个篮子装着送到了别人门口。

大半夜,岁暮天寒,一阵鞭炮声吵醒了屋里的人。在当地,如果不是节日,半夜放鞭炮,预示着那户人家死人了。房子里的老人打开门,没想到篮子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崽。

老人后来成了姜灿的爷爷。奶奶去世后,祖孙俩更是相依为命。

老人家在现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拿不出主意,拄着拐杖在一旁咳个不停,「这要怎么办呐,她赚的钱我一分没用,还攒在那里,想给她办嫁妆的。」说着就流下泪来。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她的后事我会处理好。」俞佩彤走过去对老人家说。

「不怪你,都知道你对她很好。」老人家抹了抹泪,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怎么办?」

警方问俞佩彤,被害人平时和哪些人往来,有没有和谁结怨,还有被害人手机里最后一条通话记录就是她的,他们说了些什么?

俞佩彤听了怒不可遏,扯掉发夹扔地上,伸出双手,对着警察嘶吼,「你们什么意思?这是在怀疑我吗?」

警察告诉她,只是例行问询。

俞佩彤说,既然只是问一下,就不要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我没有作案时间,更无作案动机,我都伤心死了,你们还冲我来!」

警察让她不要激动,他们要了解的是被害人平日和哪些男性走得近。

俞佩彤这才心情平复,重新扎了头发,说想打姜灿主意的人不少,不过都是在瞎起哄,真正的追求者只有她的几个同学,至于敢明目张胆做这种恶事的人,她也猜不到。

「姜灿体内应该有凶手的精液吧?」俞佩彤掰着手指数数,当右手握成一个拳头时,她这样问。

见警察没有接话,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掰起一根手指,「我们舞团的人待她不错,尤其欧阳升对她照顾有加,他虽然有那个意思,但为人还算正直老实。」

听她这么一说,警方马上派人调查欧阳升,发现他失踪了,

作为法医,我经历过一次可以算是「天外飞尸」的案子。

在某家具城开了一间店的金老板这天非常郁闷。本来这个家具城就因为地点偏僻,每天关门时间早,生意已经很难做了,今天居然还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具尸体。这下彻底是不能营业了。

「真是晦气,」金老板一边对我们发着牢骚,一边带着我们来到了他的店门口,指着天花板对我们说,「你们看,昨天晚上 6 点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关门的时候还一切正常,现在就已经这样了。哎……你们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刚吃完早饭后的我正半躺在椅子里,窗外温暖但是已经不晒人的秋日阳光正透过窗户射进来。「好想就这样美美的睡上一觉,电话、现场、尸体什么的都不要来找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之后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想着先享受一下美好的阳光,一会儿再干活。

「叮铃铃铃铃~」

「不是吧!我那立 Flag 必倒的魔咒又生效了么!!!」我哀号了一声,抓过电话,电话中传来今天值班的孙法医的声音:「现场!车库见。」

没办法,死亡又不会管今天天气好不好。其实,这种充满了未知感的感觉也算是我喜欢法医的一个重要原因吧,总是不会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现场、什么样的尸体在等着我,这种未知总是能让我快速行动起来。

B 市实在是太大了,开车 1 个多小时后,我们横跨了整个市区到达了位于郊区的一个家具市场,见到了金老板,于是就发生了开头的那段对话。

我和孙法医沿着金老板的手指方向往上看,先看到的是两个摇摇欲坠的日光灯。本来应该由两根铁链挂住的日光灯,现在只剩下一边的铁链还坚强地挂着,沿着这根铁链再往上看,天花板上的彩钢瓦工字钢梁凹陷了一块,凹陷位置正好有一根工字钢梁经过,仔细观察发现这根钢梁已经弯曲了。

「我今天早上 7 点来开门就这样了,那时候地上还有一摊土,我一开始也没看到上面都这样了,就把这摊土扫掉了,有什么影响吗?」金老板有点局促地问我们。

孙法医看了一眼金老板,挥挥手说:「这个问题不大,我们想到上面去看看,怎么能上去?有楼梯吗?」

金老板苦笑了一下:「这家具城是用彩钢瓦和钢梁搭建起来的,就这么一层,7 米多高,当初也没想着还要经常上去人,也就没有留专门的通道,只有一个小窗户能爬上去。不过我早上发现这个情况之后也想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就从那个窗户钻上去了,上去就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点就看到了一只手。这把我吓得啊,赶紧爬下来报警了,在窗户那里差点没摔下来!」金老板说话间带我们来到了这个临时的小通道,一架梯子搭到一块突出的台子上,台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没有什么保护措施,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危险样子。

孙法医看了看这个「临时」通道,决定还是给消防打个电话,请求一下支援。十几分钟后,消防队的一辆云梯车来到了现场。穿戴好安全保护设备后,我和孙法医被云梯车的小平台送到了家具城的房顶上。

这家具城的房顶不是一个平台,而是两边带有一点坡度的,远远看过去,在屋脊稍微偏一点点位置的彩钢瓦有一个坑,坑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和孙法医小心翼翼地沿着屋脊的钢梁走到了跟前,可以看出来确实是一个男性尸体,呈仰卧姿势,不过身上黑乎乎的,头也被衣服盖住了看不到脸,还传来一点似有似无的臭味。

孙法医等照相人员拍完照,和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去检查。我伸手过去把衣服拉下来一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混杂着黑色、褐色、咖啡色的脸,臭味也更加浓郁了一点。

「嗯,知道是个人,人也死了就行了。这上面不安全,我们下去再看细节吧,先来帮我把尸体装在袋子里。」孙法医一边对我说,一边铺好了装尸袋。

装好尸体,我们跟着一起乘坐云梯车回到了地面,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挺好。借着几辆车围成的一个小空地,我和孙法医把装尸袋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是比刚才更强烈的臭味。

「真是倒霉,竟然还是个腐败了的尸体。」我心里虽然犯着嘀咕,手上却并没有停下来,在地上快速铺好装尸袋以便拍照和检查。

孙法医翻看了一下尸体,我探头过去边看边记录:「手套、脚套」都已经形成了,一只手的手指还是干尸状态;全身皮肤颜色因为腐败而发黑,有些地方还有小块的黄色,大部分地方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肤色到底是啥了。上衣处在上翻盖住头部的状态,头部附近看到一些塑料袋,塑料袋中间露出来一点点头发,是短短细细的黑色卷发,有点像是黑色人种中很常见的那种小卷发。

「这看起来像是个黑人?」我看到头发之后问孙法医。孙法医不置可否,把上衣翻下来露出头部,额头位置有一个塑料袋做成的环,松松地缠绕在头上。孙法医给尸体左、右翻了一下身,这一翻身,塑料环上面的颅骨整个变了形。

「这颅骨的骨折挺严重的啊,已经碎成好多块了,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骨折,看来回去要先拍个 X 光再仔细看看。」孙法医用手稳住颅骨,仔细检查两边,在两边耳朵里发现也有东西塞着,拿出来一看是团成小团的塑料碎片。我正在思考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听到孙法医对我说:「来,你推断一下死亡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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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法医,我经历过一次可以算是「天外飞尸」的案子。

在某家具城开了一间店的金老板这天非常郁闷。本来这个家具城就因为地点偏僻,每天关门时间早,生意已经很难做了,今天居然还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具尸体。这下彻底是不能营业了。

「真是晦气,」金老板一边对我们发着牢骚,一边带着我们来到了他的店门口,指着天花板对我们说,「你们看,昨天晚上 6 点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关门的时候还一切正常,现在就已经这样了。哎……你们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刚吃完早饭后的我正半躺在椅子里,窗外温暖但是已经不晒人的秋日阳光正透过窗户射进来。「好想就这样美美的睡上一觉,电话、现场、尸体什么的都不要来找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之后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想着先享受一下美好的阳光,一会儿再干活。

「叮铃铃铃铃~」

「不是吧!我那立 Flag 必倒的魔咒又生效了么!!!」我哀号了一声,抓过电话,电话中传来今天值班的孙法医的声音:「现场!车库见。」

没办法,死亡又不会管今天天气好不好。其实,这种充满了未知感的感觉也算是我喜欢法医的一个重要原因吧,总是不会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现场、什么样的尸体在等着我,这种未知总是能让我快速行动起来。

B 市实在是太大了,开车 1 个多小时后,我们横跨了整个市区到达了位于郊区的一个家具市场,见到了金老板,于是就发生了开头的那段对话。

我和孙法医沿着金老板的手指方向往上看,先看到的是两个摇摇欲坠的日光灯。本来应该由两根铁链挂住的日光灯,现在只剩下一边的铁链还坚强地挂着,沿着这根铁链再往上看,天花板上的彩钢瓦工字钢梁凹陷了一块,凹陷位置正好有一根工字钢梁经过,仔细观察发现这根钢梁已经弯曲了。

「我今天早上 7 点来开门就这样了,那时候地上还有一摊土,我一开始也没看到上面都这样了,就把这摊土扫掉了,有什么影响吗?」金老板有点局促地问我们。

孙法医看了一眼金老板,挥挥手说:「这个问题不大,我们想到上面去看看,怎么能上去?有楼梯吗?」

金老板苦笑了一下:「这家具城是用彩钢瓦和钢梁搭建起来的,就这么一层,7 米多高,当初也没想着还要经常上去人,也就没有留专门的通道,只有一个小窗户能爬上去。不过我早上发现这个情况之后也想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就从那个窗户钻上去了,上去就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点就看到了一只手。这把我吓得啊,赶紧爬下来报警了,在窗户那里差点没摔下来!」金老板说话间带我们来到了这个临时的小通道,一架梯子搭到一块突出的台子上,台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没有什么保护措施,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危险样子。

孙法医看了看这个「临时」通道,决定还是给消防打个电话,请求一下支援。十几分钟后,消防队的一辆云梯车来到了现场。穿戴好安全保护设备后,我和孙法医被云梯车的小平台送到了家具城的房顶上。

这家具城的房顶不是一个平台,而是两边带有一点坡度的,远远看过去,在屋脊稍微偏一点点位置的彩钢瓦有一个坑,坑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和孙法医小心翼翼地沿着屋脊的钢梁走到了跟前,可以看出来确实是一个男性尸体,呈仰卧姿势,不过身上黑乎乎的,头也被衣服盖住了看不到脸,还传来一点似有似无的臭味。

孙法医等照相人员拍完照,和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去检查。我伸手过去把衣服拉下来一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混杂着黑色、褐色、咖啡色的脸,臭味也更加浓郁了一点。

「嗯,知道是个人,人也死了就行了。这上面不安全,我们下去再看细节吧,先来帮我把尸体装在袋子里。」孙法医一边对我说,一边铺好了装尸袋。

装好尸体,我们跟着一起乘坐云梯车回到了地面,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挺好。借着几辆车围成的一个小空地,我和孙法医把装尸袋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是比刚才更强烈的臭味。

「真是倒霉,竟然还是个腐败了的尸体。」我心里虽然犯着嘀咕,手上却并没有停下来,在地上快速铺好装尸袋以便拍照和检查。

孙法医翻看了一下尸体,我探头过去边看边记录:「手套、脚套」都已经形成了,一只手的手指还是干尸状态;全身皮肤颜色因为腐败而发黑,有些地方还有小块的黄色,大部分地方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肤色到底是啥了。上衣处在上翻盖住头部的状态,头部附近看到一些塑料袋,塑料袋中间露出来一点点头发,是短短细细的黑色卷发,有点像是黑色人种中很常见的那种小卷发。

「这看起来像是个黑人?」我看到头发之后问孙法医。孙法医不置可否,把上衣翻下来露出头部,额头位置有一个塑料袋做成的环,松松地缠绕在头上。孙法医给尸体左、右翻了一下身,这一翻身,塑料环上面的颅骨整个变了形。

「这颅骨的骨折挺严重的啊,已经碎成好多块了,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骨折,看来回去要先拍个 X 光再仔细看看。」孙法医用手稳住颅骨,仔细检查两边,在两边耳朵里发现也有东西塞着,拿出来一看是团成小团的塑料碎片。我正在思考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听到孙法医对我说:「来,你推断一下死亡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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