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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深痛的原因使得年轻美丽的女孩子选择成为妓女?

发布时间:2019-08-02 12:00:54  来源:互联网整理   浏览:   【】【】【
绝大部分是因为懒。
是什么深痛的原因使得年轻美丽的女孩子选择成为妓女?绝大部分是因为懒。工作的本质,尤其是你不能享受、乐在其中的工作的本质都是出卖时间而已。
有些人,比如我,觉得生命是每时每刻的积分。所以觉得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而不是所谓的道德、贞操。这群人如果不能够通过正常工作取得较出卖自己为高的收入的时候,便会选择出卖自己。
个人选择,说到底是价值观的体现罢了。
比起出卖自己,我觉得出卖自己的时间更加亏。

有一次去个小发廊,有两个小姑娘,一个好看不过胸小,一个不怎么好看不过胸大。

胸大的给我看身份证,17岁,哈萨族。

她跟胸小的是朋友,因为跟她的男朋友分手了,所以要出来卖,报复她男朋友。

胸小的那个是陪她出来卖的。


虽然我也并不理解到底怎么报复了。

也不理解现代少女的友情。

你们是不是没看
我没说妓女努力什么的吧
自己自甘堕落
————————————-


看到一句话
贫穷是原罪


是啊 看看知乎的很多贫穷的回答

是的,毫无疑问的,是原罪。
搜一下知乎上关于穷和贫穷的话题,随手列一些高票回答:

1 贫穷有多可怕?
http://www.zhihu.com/question/21982235/answer/32209033
真正的贫穷根本来不及考虑所谓教育,眼界,出路,真正的贫穷就是一不小心,就死了。
2 你所理解的贫穷是怎样一种感受?如何才能摆脱贫穷对心灵的困扰?
http://www.zhihu.com/question/27673968/answer/37936013
贫穷给人身带来直接伤害,同时也扭曲生活,造成很多人从小的自卑和其他。
3 跟穷酸的人恋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http://www.zhihu.com/question/26638779/answer/33775542
贫穷能摧毁本可成的姻缘,看了为答主心头一酸。
4 贫穷会导致判断力下降吗?
http://www.zhihu.com/question/21795152/answer/19476627
答案是会的,根源上造成了人在贫困中挣扎的恶性循环。
诸如此类问题,在知乎上讨论很多,很多人都谈到由于经济上的贫困,带来的家庭不和睦,使孩子从小在争吵抱怨的环境中长大。缺乏安全感,自卑,敏感多疑都成为了这样成长的孩子的性格特征,伴随一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朋友圈里兴起了讨伐穷人的风气。
你穷你有理?
你那么穷,一定也很low
嘲笑贫穷的时代,就是最好的时代
重复是一种力量,当这样的文章反复刷屏时,煽动了社会对贫穷的鄙夷。
再然后,人们不仅讨伐贫穷,还嫌弃穷人的父母。
“你买不起房,说明不仅仅是你自己不努力,而且是你的父母都不努力。”
绝对化的论断,给贫穷加上了一道原罪。
当我在自己的文章下面看到这样的评论时,我体会到了一种火辣辣的刺痛。
是不是穷人就该被钉在耻辱的柱子上?
不是的。
我给你讲几个真实的故事。
01
有一个90后女生,出身贫寒,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她说,自己连寒门都算不上,因为家里穷得连门都没有。
但她父母有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尊重,即便妈妈连小学一年级都没上过,但是她妈妈觉得读书很重要。
我不会拿自己跟那些家庭富裕的小孩做比较,但是我们必须要承认这个世界是有一些不平等,他们有很多优越的条件我们都没有,他们有很多的捷径我们也没有,但是我们不能抱怨。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不尽相同的,有些人出生就含着金钥匙,有些人出生连爸妈都没有,人生跟人生是没有可比性的。
我们的人生是怎么样的完全决定于自己的感受,你一辈子都在感受抱怨那你的一生就是抱怨的一生,你一辈子都在感受感动那你的一生就是感动的一生,你一辈子都立志于改变这个社会那你的一生就是斗士的一生。
这段话来自她的演讲《寒门贵子》。
这个女生的名字叫刘媛媛,她考上了北京大学法律系,她还获得了《超级演说家》第二季的冠军。
但是,为了供刘媛媛上大学,她的父母吃了很多苦。
除了种地,刘爸爸还倒卖化肥,一袋又一袋,把上千袋化肥倒卖出去,补贴孩子的学费。
但是化肥有刺激性气味,刘爸爸经常被呛到直流眼泪。
中国很大,地区差异更大,有些人出身于偏僻的小山村里,他们穷只是因为起点太低,但他们依然很努力。


贫穷不是原罪,懒惰才是。
请尊重一个人穷人的努力。有人说,贫穷是原罪!

有人说,懒惰是原罪!

有人说,报复前男友!

有人说,陪朋友卖!

要我说,又穷又懒,还想要过有钱人的生活,这种人才会卖吧!

咳……现在年轻又美丽的女孩都去做直播了

干嘛还做低收入高风险的鸡……

当一个女孩从小家境贫寒,父亲发疯,每天毒打她还有她母亲时,当她对一切无能为力,无法读书,无法接受教育,晚上只能睡在坟地时,当她无法回家,饿的到坟头捡供果吃时,当她被逼无奈到处偷盗为生时。当她尚未成年却要扛起家庭的责任照顾那位发疯发狂的父亲和嗷嗷待哺的妹妹时,她沦为了妓女,似乎都没有了意外,除了理解更多的只是痛心。
这个世界何曾温柔的对待过所有人。哪有什么曲折坎坷,赚的多而已啊。
一次大保健收费800起,90分钟分400,一天四次1600,一个月作25天四万。
普通话标准点,略肯花点心思拾掇自己,去做外围,一次3000起,拿1500,一天就做一次其他时候吃喝玩乐也四万多。
甚至去作黄播,120表演自慰10分钟,加一分钟2元收费总计140,分70-100,一天十个客人,工作不到两小时,月入轻松过三万,每天都在旅游玩乐中过都行。
以上都完全不需要动脑子。
否则,就一群最多大专毕业的,家里农村县城最多小市民阶级的,好逸恶劳到啥技能不会的,一月能拿多少?
你同情人家?也行啊,不管996也好887也好,好歹收入过了人家再说吧,不然说出来都让人笑的呀。
别说人家不可持续,有作这行心的,至少能作十年赚个四百多万再嫁个老实人。
也别说人要服从客人,大家都是拿时间换钱,都是顾客至上,保健行业好歹反而少有金额纠纷。
真同情,我更同情那些明明还有点姿色,却只作正规足疗,从下午1点作到晚上12点的那些勤劳员工。
当然,更同情相貌拉低平均值的自己(捂脸
ps:不得不强调下,本回答不掺杂任何主观评价,只是回答为什么有人会做小姐,答案是不要帮她们脑补悲惨经历,和一众强调就是懒的其实没区别。
以及,我只是认为“同情”没必要,她们既不是金钱地位上的弱者,也没有什么曲折过去,至于你是“鄙视”还是“认同”,自便啊,不要搞得我像是在说性工作者光荣一样。能成为一种行业,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因为有市场。价值观不同,选择的行业不同。
有些人选工作是看重工资高。
有些人是看重工作环境好。
有些人是看重离家近。
有些人是看重工作时间自由。等等一系列。
并不是说这个行业的女性就一定很穷,或者遇到过什么不得了的打击。
个人喜好而已。
当然很多人都想不通,为什么会选择这种职业?
那你能想通有人十几万买辆自行车吗?
有人十几万买个包吗?
有人不婚。有人丁克。有人只约炮不恋爱。
这么一想是不是就释然了?毕竟人生百态。
自我感觉这个行业存在也有一定的益处吧,自从扫黄以来,失踪的少女日益增多。男人的欲望总要有个宣泄的地方,现在单身汉这么多,说大了也是社会的产物。而这个行业,可以让社会矛盾平衡一些。
当然我上述都是女性自愿的情况。平常心看待吧。前几年大保健的时候问过几个妹子,基本都是同一个结论:没上过学没文凭没法找体面的工作,下工厂打工嫌太累挣得也少,干服务业(家政/护理/保洁/餐饮)嫌太脏太累,开店没本钱也没本事做大,而干这种风俗行业躺着就能挣钱,每天只是从下午到晚上工作几个小时就可以赚几百几千(名贵会所的头牌甚至几万和更多,当然这地方咱去不起就乱讲了),完全不费什么功夫。没被指名的时候可以尽情休息,玩手机追剧聊天啥都可以。所以很多稍有姿色的妹子就沉迷这种业务了。
当然也有别的一些。有的是学生出来租房卖来赚钱供自己上学和玩乐。有的是家里发生变故出来躲债/躲人,不能干别的只能干这个。还有的是没学历家里条件又不好不甘愿嫁给条件差的男人于是自己选择出来赚钱给自己做嫁妆,提高身价的(不知道她未来老公发现妻子解锁了这么多技巧怎么想)。但是归根究底还是为了一个字:钱。
毕竟这是个物质社会,吃饭需要钱,想睡得安稳要钱,买买买也要钱。有智慧的人出售自己的点子赚钱,有力量的卖力赚钱,没智慧没力量只有姿色的人,有一些就选择出卖肉体赚钱了。当然这是违法的,不提倡。但是这活轻松啊,只要长得不磕碜就能做,而且近年来打击嫖娼导致这行业利润和风险水涨船高(快餐一次都得几百了),所以总是有人铤而走险。
当然她们也并不都喜欢这工作。有几次进入贤者模式后跟她们闲聊,也了解到她们其实啧蛮讨厌这工作的,第一这违法,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前一秒还在接客就怕下一秒条子就来了,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第二这工作在社会上抬不起头,也怕被亲友知道丢尽脸面,毕竟这不是光鲜工作。第三这工作也不是完全轻松的,毕竟是服务业,只有客人挑选你没有你挑选客人的权利,遇到的客人也不是个个都是帅哥脾气好到爆炸,干她们这一行经常会遇到各种丑陋粗鲁还有心怀恶意的客人(换位思考一下让你跟一个肥胖的丑陋浑身臭味脏兮兮的老太婆做,你也肯定不好受),而且在会所的那些也特别怕客人,因为一基本上今天就白赚了,有的时候还会倒扣不少,这就是为啥有的妹子会热情到病态。但是这工作的物质回报太高,有个妹子告诉我她在北京会所干的时候一晚上就能赚三四千,我的妈妈诶,你这一晚上赚的,我得累死累活干一个月才能有这些。所以她们很难拒绝这活。

毕竟在这个社会上活下去是需要钱的,是不?











匿了,要脸。是因为没钱,还想赚钱,赚很多的钱。
14年,认识一个小姐,她是别人介绍来找我帮忙办事的。女生很漂亮,化妆能到8分的样子,素颜我没见过,但是看五官,应该不会太差,不知道是否整过容。
因为事情比较繁琐,所以一来二去折腾了快一周多的时间,期间接触比较频繁,也加了微信等联系方式,便于沟通。事后我才知道她做过小姐,不过我认识她的时候,当时已经是几家酒吧知名的“妈妈”,手下佳丽少说近百人。
此女子,性情中人,熟了以后,给我普及过很多酒吧、夜店的消费陷阱,为了还我人情,也尝尝邀请我去她的场子玩,我基本都拒绝了。
后来关系不错,我试探性地、极其委婉地问过,当初为何走上这条路的?她并没避讳,告诉我的原因就是:因为穷,想赚钱,想赚很多钱。同时她也表示,感谢父母给了她姣好的外貌,不然她也没机会赚钱。
她赶上东莞最辉煌的时代。最开始,每次(注意是次)扣除费用,自己能结余300-500元(有些是固定分成,有些是小费),这个钱数会随着时间(其实是受欢迎程度、容貌、身材等等因素)增加,据她自己讲,后期基本每次至少1000-2000元(也是固定分成和消费)的纯收入。她自己坦言,除了大姨妈期间,其余都上班,少数感冒、发烧等实在不行了,就休息几天(东莞有些门店要求严,感冒发烧不让上钟)。三年多的时间(19-22岁),她净赚了100万(平时吃喝很省,住都是合租,少量会所提供宿舍)。而后,开始做起了经理,培训新员工,偶尔应付一下老主顾。用她自己的话说:“我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能赚到这么多钱,除了卖,也没别的办法了。”
现在,偶尔还跟她有点联系,没事扯几句闲嗑,她早就金盆洗手(洗X?)目前专门做起了经纪人,也就是所谓的嫩模、网红和小土豪之间的掮客,微信里兼职群十几个,高端商务群(她自己这么叫的)4个,里面有各色女孩(她讲的:妥妥的95后,91、92年都算老的了)都是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本科在读,但是学校嘛,好坏就另说了),才艺一点不差,有会弹琴的,有能跳舞的,价格也确实不便宜(对于我这样的屌丝来说),起步价格都是3000/5000的了。但是她也坦言:现在的小姑娘,比她那时候可疯狂多了,她以前还攒钱,存着买房啥的,现在的女孩,就是消费,衣服、鞋子、包、化妆品、旅游等等,她看了都觉得理解不了。
现在嘛,我也不知道她有多少钱了,反正她开的,还是当年我认识她的时候开的那辆二手mini,房子换了3处(自住房屋),旧房都没卖,也没出租,而是留给她的“员工”住了。投资房产,我知道一处,是另一个朋友租个门市,想做点小生意,签合同之后我一看甲方名字和她一样,我心想不能那么巧吧,就发个微信问了一下,结果真是她。我朋友那个门市,租金一年不算贵(本地经济不好),一年才6万5,那个门市目前价格也就在300万上下,贵不贵不说,主要是没人出售。
所以,如果卖身几年能赚100万,换做是自己有这个资本,你会怎么想?钱。

妈妈的小学同学,长得温婉优雅,笑起来甜而不腻,讲话慢悠悠的,特别舒服。

直到今年,我才知道,她靠卖身,把两个孩子养大。

年纪轻轻时,丈夫生了场大病,东拆西卖,借了一屁股债,还是没能挽回一条命。

儿子还没上幼儿园,闺女还在吃奶。

还有个婆婆。

那个阿姨,本来家里娇生惯养长大的,也没啥挣钱糊口的本事。大概实在走投无路了,到处勾搭男人。

街坊邻居也都知道,闲言碎语,也挺瞧不上她的。

有个人跟她说,你别弄这些恶心人的事了。

她回嘴说,我不找男人,你给我钱用吗?

我不评价,因为我也没资格。

毕竟,九几年那会,跟现在不同,挣钱的门路没那么多,她也不是那种闯天闯地的女强人,这也许是无奈之下,来钱最快最容易的路。

也许,只是她太懒。

儿子结婚了,女儿也有了男朋友,经人介绍,她也找了个老实人,搭伙过日子。

偶尔看到,她依然笑的恬然大方。

日子终归是回到了两个人的世界。

以前上班时,有个女公关,曾经也是年轻浪荡,还搞出了性病。

最后,花容褪色,公司招来新的小妹子,她挂个闲职,嫁了个老实木讷的男生。

再后来,回家当全职太太了。

听说怀孕生孩子了,日子挺甜。

她经济并不困难,但几千块的工资,远远撑不起她的消费欲望。奢侈品包包、专柜新款的衣服、各种项链化妆品香水。

男人就是她的钱包。

生活就是会让人不断投机取巧吧。

你难过个啥,知道人家赚多少钱吗?


她看到你才觉得难过。

因为有有需求的男人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相关的工作,就是负责把一些漂亮姑娘招进来,当然你招让的时候,也就是说明是服务生,有标准工资,而且跟姑娘们说明,她们的工作仅限于端茶倒水。



但是,夜总会里面是有服务的公主们的,就是负责陪酒和过夜,拿提成的那种。
不过很快,那些我们招进来的漂亮服务员们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些不及她们漂亮的,或者平平无奇的陪酒妹,轻轻松松陪次酒赚到的钱就抵得上她们两个星期的工资,由于出于对金钱的渴望,最后她们自己就主动私下找我们,说愿意试一下,可不可以调到晚班去陪酒,当然陪酒也只是个过渡,在包夜那种巨大的金钱诱惑下,她们很快也就会走上题目上说的那种道路,所以真的没有人逼得了自己,一切都是自己逼自己。

因为社会对于性别的观点不同

1.

经常会看到招聘广告:女18~30之间女性

2.

相信每个大学群里都会有找女孩子发传单的事情

3.

对于女性上班族要求上班三年内不准生孩子,结婚的例子比比皆是

所以诸多原因导致男性的发展会比女性好,有钱人也会更多。而且现阶段男女比例失衡,一夫一妻制的社会却难以一个萝卜一个坑。但是就像吃饭一样的需求始终存在,有钱人炫耀的心理和单身者欲望的沟壑就需要这样一群人来满足。

之前有看到过一个调查,社会学的一名学生对于妓女这一群体十分感兴趣,她最后提到:她们只是被社会高速发展所抛弃的产物。

试想有这样一名姑娘从小在偏远山区只有三五块钱的衣服,生活用品,最好的不过买瓶ADI钙奶(不是打错,很多厂商靠模精品知名产品提高销量)的环境下长大,生活所及之处充满着廉价的便宜货,随着电视,电脑,智能手机的普及,花季的你时刻被全新的世界观充斥着,维密天使,LV包包,香奈儿新款,开着敞篷车的少年,无数新鲜的,光鲜亮丽的,色彩斑斓的欲望,产品,美好进入到这个灰色姑娘的心灵。

她会不会向往?

可是她一无所有,因为身边的女人都只是男人的生娃工具,父亲的权威不可撼动。但凡有机会她能出来一定会投入市场的大怀抱中去。可是甚至可能只会缝衣服的她,能在一个到处充斥着学历,智能化,说英语的世界中做些什么呢?现在的人衣服一年也不会穿几次,开口了也就扔掉了,谁还回去缝衣服?市场经济带来的更新换代式刺激消费,使得她所拥有的一切都被算盘否决。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却被这种条条框框卡住,发现可以作用的也就只有女性身份的这一条件了。

就在这时如果一个光鲜亮丽的漂亮姐姐或者是同村的邻居家孩子或者有钱人的成功人士就在这时顺口一提再带她去洗头房,会所,夜店,宾馆一走,有几分姿色的她有这么机缘巧合的被相中。

发现原来所向往的奢侈品原来如此触手可得,所谓的上层社会也可以触碰,从此过上了五光十色的生活。

那么又是谁的错呢?

是其他职业的高标准限制了从小条件不好的人的发展?公司为了进步吸收人才本就没有错。

是父母无法提供好的生活抛弃了她的生活?她的父母那一代都是凭借惯性长大,没有新鲜的血液,消息十分闭塞,又怎么可以强求他们去提供好的读书环境,现代的价值观?

是姑娘自己错了?不该追求更加绚烂的生活?不应该接触新的世界,应该老老实实的在大山里面过一辈子?刚启程的时候选择灿烂的路是错的?

如果没有性别差异,她可以去搬砖,去卖苦力,可是存在性别差异她只能去卖洞,卖身体。

很多人无法理解一些事情是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你所接受的形成了你现在的世界观。首先身为男性就无法理解女性的压力和迷茫,是相夫教子还是追求自我?饥荒时代的皇帝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吃树皮,没有馒头不是还可以喝粥嘛?那我们又怎么可以去妄加评论她们的人生呢?

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做好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的事情才是每个人可以做的。

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幸福

晚上八点十七分,又是我第一个到梦巴黎的化妆间,渔网袜,水手服,五厘米的高跟鞋头尖尖,照照镜子我都觉得自己嗲得不得了,暗自祈祷今晚的客人有点品味,懂得欣赏我成熟的韵味。
门口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要西,果然是阿拉领班个则女人,鼻子属狗的要么,闻到我的味道就跟过来了:“老俞,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八点半到公司,你天天到这么早有什么用,一个台出不了还浪费我电费。”
我有点焦虑,点了根烟,但表露出来的只是嬉皮笑脸:“金总,侬是做大生意的,这点电费就不要计较了好伐。”
金航这个老鸨只认钱当亲爹,对着我这种行情不好的小姐就要当我的野爹:“老俞,我这里又不会给你开全勤奖,你这么有上进心怎么不去世界五百强上班,我们隔壁就是宝洁,我看你挺适合去里面做做保洁。”一面说一面笑成波浪,眼角的皱纹咪成一条咸鱼,两边加一起凑成个双鱼座。
虽然不大欣赏她的幽默感,但在她手底下吃饭总归只好捧场,笑是笑了,就是嘴里像含了个发青的橄榄:“宝洁我是不敢想了,但是隔壁的夜上海我有个小姐妹在里面做的,伊跟我说她们那里就有全勤奖,你看我不光是全勤而且每天都第一个到,我也不多要你到月底发我个红包意思意思可以伐,也给大家做个榜样嘛!”
其实夜上海的人我一个不认识,那个场子瘪三得很,听说里面小姐都真空上阵还带着客人包厢里打K粉,单听名字也晓得我们这里比较高级,巴黎,法国首都好伐,以又浪又风情出的名,来我们这里感觉也是一回事体,抬脚就能到,省下来的机票钱还可以深入体验两个小姐,要单是陪酒能围一圈,只只九十度弯腰鞠躬高喊祝老板财源滚滚寿与天齐。
金航面孔板得像铁板烧,浓油赤酱又黑又扁:“那你去呀,你要是肯去我要烧高香再放鞭炮一百零八响了。也不撒泡尿照照反光看看自己几十年代的老菜皮了,还穿水手服,哪个学校走得出你这种学生妹,老年大学的吗?还网眼袜,只只洞有你眼睛两个大,包在腿上都兜不住肉两根金锣火腿肠冒充什么王中王。说不定夜上海老板看你是上海人身份证开头还是310104肯收留你再捧你做头牌,我老金小气两百的红包都包不出来。”
无戳那,老金个女人今天吃了枪药了,包养的小狼狗卷她钱跑路了要么,但我不响,认识这么多年伊脾气我也摸得透,狠话扔完就要开始放软档了。我脑子里开始想我那老酒喝太饱早早酒精中毒死掉的老爸,培养培养伤心的情绪再留两滴戏子的眼泪博伊同情,但越想越开心差点笑出来。他要没死肯定还要打我,我小学考不到一百分要打我,考不上重点中学要打我,不肯念大学也要打我,老头子自己烂酒鬼一个,对我要求倒高得很,要是看我做小姐做不成头牌要打,做到头牌但只是梦巴黎不是天上人间的也要打,亏得伊走得早,我的命也不算太苦。
果然,老金叹口气:“老俞我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大老板给我压力说你这个月月绩又垫底,我好说歹说他才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不开除你。我也是替你着急,你要不在这里做还能去哪,去洗头房吗,一天接十来个客人你这把年纪身体吃不消的,赚不到几个钱没几年你就彻底烂掉了,你没男人没小孩你娘又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到时候还不是我去帮你收尸。”
这回我眼泪真的要掉下来了,不管多少年的恩恩怨怨,老金始终是我这根浮萍唯一的根,我可以任性可以得过且过的资本。我红着眼睛说老金你放心,你这么个大忙人我可不敢耽误你赚钱的时间帮我收尸。我上个月好歹也坐了十七八个台,我老俞还没老到坐冷板凳长蜘蛛网的份上。
只坐台,是不行的啊,金点了根烟,闭着眼深沉地说。一个台才赚三四百,你又老实不会串房从头坐到底,推销酒水几句台词都背得颠三倒四只会抢客人酒喝,客人到我这里我还要赔笑脸房费打折只求不要传到大老板耳朵里。
我垂了头,脸庞发烧羞耻感爆炸。金,我比谁都想出台,客人看不中我,嫌我老了,又胖又不好看,我能怎么办呢,往他们酒水里下伟哥吗?
金想说什么,房门被推开了,同事们打扮得整整齐齐或不整不齐鱼贯而入,一屋子脂粉香,香水香,肉香,腻得有点恶心。我别转面孔皱了皱眉,真的是戳气,这帮小婊子除了年轻点要撒么撒,山沟沟里跑出来的撑死东北四川还是住郊区的,生意好点眼睛就生到头顶上去,拿膀胱看你。我老俞年轻的时候你看哪一个我会放在眼里,都巴结我这个唯一的上海人给我倒茶的倒茶递烟的递烟,跟我搞好关系让我给她们带带生意。those golden days,我从来不用苦恼出不了台,大腿一张黄金万两,啊,想我当年。。。
金打断了我的美好回忆:“把这双袜子脱了,太难看了,老俞你出来做那么多年还是一点品味都没,亏你还是上海人,哪个上海,夜上海跑出来的吗?”周围传来嗤嗤的笑声,我不往心里去,金航专门在这帮乡下人面前拿我做筏子拆我台,杀鸡给野鸡看,树立威信我懂的。
没人知道我和老金到底是什么交情,说真的,有时候我自己也不太懂,也许是这日子过得太慢了,而我老得又太快了点,很多回忆都失了真,走了形,像卫生间里的镜子洗完澡蒙上一层厚厚的水汽,怎么擦,也擦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我乖乖换了条黑丝,左看右看都觉得土,老金个贵州人才真叫没品味,永远是直男审美只晓得黑丝高跟小短裙三件套。她做小姐的时候客人眼光还没跟上来都吃她那套,现在的客人多的是走出国门开过洋荤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的,欣赏得了旗袍开叉到胸的,也hold住穿婚纱Cosplay新娘子连捧花都是钞票做的。伊行情不好上岸做领班了,难得有客人对她感兴趣她还往死里装逼不肯出台说自己老了老了,对着我们一帮小姐说自己守规矩绝对不会抢我们生意,但我心里有数,伊还活在自己黑丝高跟小短裙到大腿根的黄金岁月里,那时候钱来得那么快又那么容易,现在扒了裙子黑丝可就不是一回事体了,她不能接受的不是客人嫌弃的眼神而是松松垮垮的自己。不过话又说回来,干这行的哪个又不是呢?
九点一到老金就开始吆喝排队了排队了胸大的站中间腿长的站两边,一个个懒洋洋的不肯放下手机,只有生意不大好的才积极点,胸罩里狂塞餐巾纸挺着个脖子往前蹿。老金两根纹过的眉毛都能表达出原汁原味的嫌弃,不是这个妆画得像贞子就是那个穿得像她娘,有新来的不知道的还傻笑,老金眉毛一立,笑个鸟毛,我说她像我老娘是抬举她,我娘年轻的时候行情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像也是像她现在,天天穿个背心裤衩就去打牌,烂赌鬼牙齿都发黄。没人对老金娘以前也是小姐表达出任何惊奇,小姐应该是世界上最淡定最波澜不惊的物种,除了客人给钞票的那一刻。每根长的短的粗的细的黑的黄的都是阅历,这张床到下一张床拼的全是演技,磨得多了,都钝了。
老金挑挑拣拣最后还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红的不红的凑了一排,我连眼皮都懒得抬,反正风水正着转倒着转都轮不到我第一批,我就跟外卖凑单的差不多,只有生意太好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把我喊得去。今天妖怪了,不晓得是不是伊刚骂过我心里过意不去,居然把我也喊上了,好多双眼睛盯牢我,我假装平常不露出任何欣喜的神色被人看笑话,头朝上四十五度角扬起。有个小姐还不服气,嘀咕了一句去了也白去,后面一帮人笑成一团骚鸡,我回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我去坐你爹的台,回头记得任我做干娘给我磕三个响头。伊跳起来要抽我,我躲到老金背后,老金回头骂了一句,不想干的就滚。
一切归于平静,好像水溶进水里。

包房就是没有栏杆的监狱,不管装修得多豪华灯光多blingbling,一只脚踏进去就有种窒息般的胸闷。客人不管高矮胖瘦都是警察是法官,脸上笑嘻嘻眼睛里不是冷漠就是像把刀子,在我们身上剜来剜去,我们像罪犯排排站等待最终审判。要么服几个钟头的刑,被灌酒被当馒头捏过来捏过去还要拍他们马屁,点烟敬酒点首歌半蹲半跪,要么更惨,客人大手一挥看不中你,你就等于直接被判死刑。
才十来分钟的功夫我就已经死了三回,站在那里脸都笑得抽筋。做小姐的基本功就是开不开心都要笑嘻嘻,客人是花钱寻开心的,你板着张脸他干嘛不回家搂他老婆睡觉,还不用给钱。哦钱也是要给的,不过那叫给家用,其实说穿了都是一回事体,钱就是钱,睡觉就是睡觉,唯一区别就是我们不合法。什么东西包装包装就大不一样,嫖资和家用,寻开心和传宗接代,逢场作戏和为了爱情。我老早就看透了,不是那帮没脑子的小姐嘴里说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帮帮忙,男人要是好东西我们早就饿死了。这个世界是男人的,合法证书是他们发明的,给哪个女人也看他们心情,反正轮不到我们这些被盖过猪肉章的。
很久以前我就死了靠男人的心,虽然我是靠男人吃饭的,但是他出钱我出力,短期雇佣关系而已。可恨就可恨在我脑子清醒资质却平平,到现在都没攒下多少养老钱。那些腿长腰短胸大年轻的小姐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大把大把的赚钱不是买华而不实的包包衣服就是蹦野迪养小白脸。没事,都有想哭都哭不出来的那天。
老天总是公平的,管你三七二十一,过到后面都是吃不饱也饿不死,不想活又不敢死,最好的最坏的也有,但都轮不到综合起来刚好拿平均分的你。

老金带我去了一个客人都喝得七七八八灯光暗得只有反光的包房里,我看看身边的同事,卖相好的年轻的都已经被挑走,就剩几个跟我差不多的臭鱼烂虾老菜皮。
有没搞错,要不要这么夸张。一口台湾腔,对着老金gay里gay气地吐槽小姐的质量。
凯哥,知道你喜欢熟女,我特地帮你留好的。老金看来是杀熟,刀磨得又快又利。
我今天还特地带我的兄弟过来,你不要让我没面子行不行?凯哥还在叽叽歪歪,但我居然有三分感动,毕竟他已经是所有挑剔小姐的男人里说话最含蓄的一个了。
凯老板,我往前蹿了一步。本店四周年店庆指定我针对老客户推出特惠服务,原价四百现打对折,两百块买不了吃亏两百块买不了上当,陪您喝酒聊天包您开开心心,如果满意还能打包带走,价格同样打对折。如果不合您的眼缘那打扰了,祝凯老板玩得开心财源广进!
凯哥正好嘴里含了口洋酒,台巴子么小气来西舍不得喷出来,在那里吐出吐进,他旁边几张面孔只只笑到扭曲。老金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知道我坏了规矩,但是仗着跟她关系好假装没看见。
她,留下。凯哥缓过劲来,指了指我。再带一批好点的来看看。

凯哥长得蛮难看的,个头到我眉毛这里,但是人倒不坏,也就和我聊聊天连手都没摸过我一下。说是说聊天,其实就是他一个人喝饱了老酒在那里说个不停,舌头都大了嗓门更大。老实讲我最喜欢坐这种台了,要是客人能直接醉倒了睡过去更好,反正也才两百块的生意,我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一边用眼睛盯住他用潜意识给他催眠。
他讲了一些自己在单位里被领导屌的事情,又讲自己早年在台湾混社会认识哪个明星和伊一起喝过酒,讲伐讲伐又讲到自己怎么戒赌还不知道是戒毒,个朋友绝对意识流的,我发现我走神根本不影响和他聊天,反正只要在他说累的时候帮他点上一根烟就行。他示意我也拿一根,我看看是外烟的一个牌子,我抽不惯烤烟,反正两百块的台我胆子也大了,直接掏出自己的上海牌香烟,笑嘻嘻地跟他说,毛主席教导我们不要拿群众一针一线。
凯哥又笑了,无戳那,他还是别笑的好,笑起来帮哭差不多。他拿起我的烟盒看了看,你抽上海烟,是上海人吗?
我点点头。他有点惊讶,你怎么跑到贵州这么远的地方?
哎呀哪能办啦,总不好在家门口做生意啊。我笑嘻嘻。
那也不用跑这么远啊。他上下打量了我一圈。
我口不应心地说,我卖相一般般,去哪里也就是混口饭吃,无所谓啦。
凯哥很严肃地看着我,这位小姐,请你严肃一点。
这回轮到我憋不住笑了。好好好,老板对不起,我现在保证严肃点。一面说一面手勾上他手背画圈圈。凯哥,要么等等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你要怎么严肃我就怎么来。
凯哥叹口气,我来这里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
无戳那,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嫖客找小姐是要聊天,小姐急不可耐要出台还被拒绝,开什么玩笑,两百块就要我卖艺,要不是为了后面八百块的卖身我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我以退为进。阿是我年纪大了也不好看,老板你看不中我也合情合理,要不我帮你找个年轻漂亮点的过来好伐?
要是在小说里,凯哥应该会把我留下来,大念特念很多人爱过年轻的你,而我更爱你倍受摧残的容颜。一晚八百还嫌不够,一月八千把我包养起来,免我苦免我奔波免我日晒雨淋免我颠沛流离。现实是这种人永不会来,凯哥掏出两张红票票,今晚和你聊得真的很开心,你帮我找个一米七的二十出头的过来。
台巴子,抠逼,还一米七,个三寸丁烂树皮。我把手里两张钞票捏得变了形。谁不比谁精明,我拿两百块打折促销为了后面八百块的出台,伊却只想花两百块拿我取乐跟我倒苦水吹牛逼不算还要听我掏心掏肺讲故事,凭撒,你连洋酒都舍不得给我点一瓶。八百块要留着给二十岁的妹子对伐,做梦,八百块是我这个档次的,那种的要两千。
谈不拢,真的谈不拢,都想花小钱办大事,都想捡个傻子当皮夹子,男人和女人对立的根源就是这么来的,当发现从对方身上占不到便宜的时候,也只好往对方身上吐唾沫泼脏水出口恶气了。

我看看手机,也就九点过去一个多钟点,the night is young,扶我起来,我还能坐十个台。拍了拍胸脯长长出了口气,缓过来点,摸索着墙壁慢慢往后台走。这两年身体坏得不像样,稍微吃力点或者动了气就呼哧呼哧直喘气,人虚得一笔。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一屁股坐下来反复默念这两句真言。
“哎哟,大小姐回来啦。”我抬起头,无戳那,哪能又是老金个女人,今天伊是帮我杠上了走哪都有她,等等是不是还要陪我一起坐台,和以前一样,old-fashioned way.
“两百块拿出来。”老金手心向上,旁边几个小姐往这里探头探脑,无戳那,刚好吵过架的那个小姐也在里面。太么腔调了,我闭着眼不睬。
“我倒是不知道,现在台费是你老俞说了算了。不如我这个领班让你来当好吧?”
“金总,我也是为了后面能出台。。”
“那你出了没啦?别说你没出,就是你出了这个钱一样要掏出来的。两百块的台你也坐,当这里是哪里?夜上海啊?传出去梦巴黎两百块就好找小姐陪酒了,我老金的脸还要不要了?”
我心里骂了一句,装什么逼,以前谁不是出来卖的还要什么脸,跟真的一样。老金冷笑,是,我干了这行也是不要脸的,但这个饭碗我得捧着讨口饭吃吧,要是被大老板知道了我怎么办,你老俞管我饭啊?
这句话把我点醒了,确实是我让老金难做了,她是我的靠山,可她也不是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就算是孙悟空那么能的人,身上也一样压着五指山。我乖乖上交了两百块,陪着笑脸说金总消消气,是我不懂事让你难做了,以后不会了。
都四十岁的人了,你以为你刚出来做的小姑娘啊,一把年纪脖子上长得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老金兀自在那里骂骂咧咧,我小声嘟囔了句还没到四十好伐,被伊听见纹眉倒竖,说你五十都有人信,你看你都胖得什么逼样了,吃进去的光长身上了是吧,匀一点给脑细胞好吧?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Repeat.
我就说去了也白去嘛。嘻嘻。
我一看,就是那个和我吵过架的小婊子在那边说风凉话,原来就是伊咒的我才害我今天这么触眉头,一瞬间什么真言真经都失去了魔力,我朝着伊直瘪瘪地扑了过去,一个九阴凤爪在伊脸上虚晃一枪,吓得她赶紧护住脸尖叫。我这点脑子还是有的,小姐都是靠脸吃饭,别人吃饭的工具是不好弄坏的,趁她腾不出手我拉一记狠狠揪了她一大把头发下来。
小婊子气疯了,还想还手打她干娘,被老金三根手指捉小鸡一样地推倒在沙发上。打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大胜仗,还有老金关键时候冲到前面护着我,我什么气都消了,心里得意地哼起《小寡妇上坟》。
老金咻地原地一百八十度一个转身,带起一阵凌厉的妖风。老俞啊老俞,你还打人是吧,我现在是真的带不动你了,你打车回去吧。
刚刚膨胀起来的兴奋又瘪下去了,我今晚,不不只是今晚,就一直像个气球,充完气了就放,放了气又充,充充放放无穷匮也,总有一天要么爆炸要么彻底失去弹性。
老金又转身教训几个看热闹的小姐,眼睛却一直盯牢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的小婊子。你们哪个要把这点乱七八糟的事情捅出去,大家都赚不成,到时候连打车回去的钱都没,走着路去跳江吧。
我也懒得听这些没文化的小姐怎么巴结老金拍一马屁,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老金也就对着我骂骂还算有点水平,训小姐的话只有虚张声势纸老虎一只,还打车钱没有,背着你去别的场子吃里扒外你又能哪能办,红的小姐拿她们一点办法没有,还规矩,规矩都是拿来刁难我们这些底层的残羹剩饭。我才真的是一分钱没有,两百块还没捏热又飞了,走路去跳江吧,一身肉怕浮力太大沉都沉不下去。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又默默地开导了自己一遍。但我不是气,只是泄了气。
老金把小姐都带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外面传来的歌声说话声时不时冒出几声尖利的笑,都像是从水面下传来的隔着一层。小的时候家里人带我去游泳,我最喜欢捏着鼻子潜到水底,水流起来嗡嗡作响,人在池子里游泳传递过来是哗啦哗啦,刷,刷,刷。连照在水面上的阳光都是有声音的,窸窸窣窣,像金子掉在地上变成碎金。对这个自己发明的游戏我乐此不疲,即使是现在我都很享受这种失了真热闹里掺上三分冷清的声音,只是小时候我是自由的,没气了随时随地可以浮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现在我手指都被泡得发了白,每次快要淹死的时候才能自己抓着自己的头发往上提,刚喘口气又被重重地压回水里,无数遍的循环,让再好玩的游戏都失去了乐趣。
老俞。老金个女人再一次神出鬼没。还好你没走,你老客人汤姆来了,等等从后门绕过去,别被人看见又要找我告状。上完这个班你也别回来了,直接打车回去。
我笑,又可以喘口气了。

我缩手缩脚地溜进包房,小小的一只空间逼仄,除了屏幕上的反光包房里黑漆漆,我产生了错觉,汤姆其实是个做贼的,每次都要点一只老鼠也就是我来作陪。他见我到了只点点头,我一个笑脸还没堆出去伊就已经转头看屏幕了,无戳那,又是个则动画片,猫汤姆和鼠杰瑞。
汤姆是梦巴黎活的icon,每个小姐都认得他他,却不知道他是谁。他刚来的时候小姐都不点,就点一个最小的包房看同一部动画片,每次一个小时到点走人。开始的时候老金还喊他老板,到后面私底下就叫伊汤姆,没办法伊只肯用表情讲话,点头yes摇头no,挥挥手不带走一个小姐。几次以后好点了,晓得点瓶啤酒也招呼老金带小姐进来了,我是万万没想到啊,伊就单单相中了我,喊到我的时候我嘴里的韭菜饼还没消化完在那里偷偷剔牙,个则老头子口味绝对奇葩的。更奇葩的是伊点了我什么事都不让我做,就让我陪他一起看动画片。差不多每周他都要来一次,每次来一定会点我,要是那天我有事不在或者在别的包间上班,伊也不说什么但也不会找别的小姐。
别的小姐半真半假地恭维我轻轻松松就拿下一个老客人,其实我心里很虚的。不怕客人色不怕客人抠,怕也是怕的,但最最怕的还是这种你摸不透思路的客人。我真的怀疑伊是神经病医院逃出来的,哪天发作了从包里掏出一把斧头劈死我。我就逗他讲话,想摸摸他的底,但伊对屏幕上两只纸片动物的兴趣远远大过我。除了最开始问过我是哪里人今年几岁了,我照常如实说是上海人,也照常撒谎说过完年就三十了,他点点头,又别转面孔欣赏那只倒霉的永远抓不到老鼠的刚猫。
我僵在那里陪他看动画片,看伐看伐笑出声来,个则动画片老是老,有劲还是很有劲的。汤姆看了看我,一开口就晓得是个老烟枪了,伊用烟嗓审问我,为什么穿黑丝袜出来,这一身不怎么好看。
我如觅知音,对对对老板有品味,我本来穿了双渔网袜,被我们领班逼着换掉的。渔网袜又哪能,跟水手服搭配正好是反差萌,可惜我们领班不像你这么有眼光。
伊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是马屁拍在哪个位置让他不爽了。其实你单穿这身衣服就挺好的,我女儿以前也喜欢穿这种校服。
我卡壳了。要么是这老头子有乱伦的癖好,要么伊真的脑子坏掉了居然拿小姐跟自己女儿作比较,反正不管是哪种我要是伊女儿都受不了。
但是顾客就是上帝,而且伊虽然每次只点一瓶啤酒小费倒是给得很爽气的,我跑去厕所把黑丝脱掉。今晚真的是折腾,几双袜子穿了脱脱了穿,众口难调。
我笑嘻嘻站在汤姆面前,伊看看我,没有太高兴的神色,也没有不高兴,唉真的是难伺候。这么下去总归不是个事体,我清清嗓子,嗲声嗲气地说老板,今晚你后面还有什么安排吗?没有的话要不要我陪陪你,你也是我老客人了,我给你打八折,本来我是八百这个档位的,现在只要六百,你看可以伐?
讲道理我一般不会这么心急的,一是我太久一个台没出过了二是这个客人有点诡异,最好他对我倒胃口以后别点我了,我宁可被醉醺醺的色胚当馒头捏来捏去也不想这么提心吊胆。他要真是变态杀人犯那也好,一次性给我来个痛快的,反正我早活得不耐烦了又不敢对自己下狠手。
伊盯牢我,光秃秃的头皮泛着青光,我被他这么一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脚底心一层湿漉漉的冷汗。他掏出一打钱往我手里一塞,无戳那个则厚度是一千块啊,钱这个东西就是运气,说走就走说来就来半点不由人。我老俞终于开张了!!!
我眉开眼笑,老板真大方,是现在就走还是等片子看完?伊摇摇头,你不用陪我过夜的,我这也是最后一次来了。
我傻掉了。老板是对我的服务不满意吗?你还没体验过我的服务啊,保证你体验了就不会这么讲了。我老是老了点经验丰富得呀,保证让你。。。
汤姆挥挥手截住了我的话头。你以后也不要做这个生意了,回老家陪陪你爸妈,人都有老的一天,你年纪也大了。
无戳那,个老头子哪能意思,劝小姐从良咯,那也不是这个套路好伐?裤子还没提起来,不对,还没脱下来就讲这种话,伊哪能就没一个地方按套路出牌的。
伊掏出来一张照片给我看,上面是一个圆圆脸的姑娘,眉眼跟我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像。这是我女儿,十七岁的时候她不肯好好念书,我打了她两下,她气跑了,这么多年再没回来过。有人说她去了东莞做小姐,也有人说她被卖到大山里去了,我报警也没用,找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还有人说在你们这里看到过她,我后来看到你就明白了,等我女儿年纪大了应该和你也挺像的。
小时候她最喜欢看猫和老鼠,我就把她抱在膝盖上一起看,那时候她很乖很乖的,写完作业看一集动画片就能笑个不停。怎么大了就一点不听话,动画片也不要看了,成天往外面跑认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交了坏道。还好看到你喜欢看这部动画片我就放心了,我女儿还是个好姑娘。
那时候也是我不好,她妈妈在外面有了人,我就整天在家里和那个女人又打又吵,所以我女儿才不想在家里待。到后来她妈妈跑了,她也跑了。她妈妈跑了也就算了,我没去找,女儿不一样啊,那么小一点点我把她放膝盖上带大的。
我伏在汤姆的膝盖上哭得稀里哗啦。除了我爹是个烂酒鬼以外,汤姆一家人的故事就是平行世界里我们一家的翻版。老汤。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就是太伤心了口不择言。我就是想回去也没有家了,我妈一样是跟人跑了现在死在哪里都不知道,我爸是喝酒喝死的,以后我就认你做干爸可以伐?
汤姆摸了摸我的头发,脸上的表情古怪。上个月我去了次医院,检查出来是肝癌,晚期了。我每次心情不好就喝酒,这里酒水太贵,我都是在家一箱一箱买二锅头。现在身体喝坏了,钱也花完了,以后我不能再来看你了,我要回家等死去了。
屏幕上的猫再一次让老鼠溜掉,我泪眼婆娑,为什么以前就没看出来,这部动画片原来这么悲伤。


我没有打车,在黑漆漆的夜里光着两条腿狂奔。哒哒哒哒哒哒,高跟鞋重重地踩着地面,一路带出冒着蓝火的一条直线。
老金,我不想干了,我要回上海。
我在微信上一顿噼里啪啦朝伊发泄。没客人要我,找我的客人都脑子有毛病的,我吃不消了。放下手机又举起,删掉了脑子两个字再发过去,眼泪水憋不回去,只好点根烟抻抻喉咙才能忍住不哭,但心里的肿涨消不下去,堵在喉咙里像扁桃体发了炎。
老金过来找我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等不及她我一大碗羊肉粉下肚,每个毛孔都冒着热气说不出的惬意。原来我只是饿了,饿的时候看什么都搓气,想什么都偏激,回上海我住哪里,我老娘把房子都卖了。出去卖又碰不到第二个老金了,我发刚劲谁来罩着我,这把年纪随时随地被人家当垃圾踢出去。
道理我是懂的,对着老金我还是要发刚劲,跟她颠三倒四地抱怨了一通,老金只问了我一句,钱到手了吗?我翻了个白眼,抽了三百块递过去,老金点点头,又只接了一张红票票剩下的两张推了回来。老俞,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也只好骂骂你,你也是该骂。这两百是你自己赚的我不要你,再有下次。。。
我马上识相连连点头,没有了没有了,金姐你对我真好嘻嘻。
老金面孔一板,我年纪比你小好吧,出了店里不许喊我姐,把我都喊老了。
我苦笑。我总是忘了你比我小,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什么都靠着你,到现在还是这样,改不过来了。
老金又骂了我一句看你这点出息,转头叫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烧烤,我嘲她吃这么多也不怕胖,伊瞪我,你都不怕胖我还有什么好怕。
倒也是,个女人怎么吃都不胖,最近还瘦了一圈,人比人气死人。我眼睛一转,怕胖有用伐,怕了吃下去就好不长肉了?倒不如开开心心吃下去。
老金连连点头,老俞你讲话越来越有道理了。这顿夜宵你请客。

我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起我吵着闹着要回上海的事情。老金几根鸡翅下肚,灰扑扑的脸上泛起了血色,喉咙也响了,中气十足地扔下一个炸弹,小陈卷了我的钱跟别的女人跑了。
无戳那,我嘴里的羊肉串吧嗒掉到桌上,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上个礼拜。和夜上海的小姐,有个叫小红的,他俩早就勾搭到一张床上去了,人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老俞,你也知道的吧?
我心虚地垂下眼睛。无哪能会晓得,夜上海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你不是有个小姐妹在里面做的还告诉你全勤奖的事情嘛?老金冷笑。
哎哟我吹牛逼的呀。我急了。老金,我要是知道小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跟别的女人勾搭我会不告诉你伐?他卷了你多少钱啊?
其实我是知道的。起码梦巴黎好几个小姐背地里都在讲这件事情,但是我又没亲眼见过,而且这种事情谁都能讲给老金听就我不行。女人之间的感情一旦牵涉到男人就很微妙也脆弱了,老金这么精明的人还会栽到一个长了张书生面孔嘴抹了蜜的小白脸上,我又怎么敢拿根草竿子戳老虎眼睛。
老金报了个数字,我头皮一凉。要西,我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也就才攒下这么多钱,小陈个垃圾真的是不把老金放眼里,手也太黑了。
我撸起袖子管,这垃圾跑哪里去了,老金你告诉我,我要不回来钱也帮你打他一顿出出气。
算了算了,老金的脸又灰了大半。卷了钱就逃到外地去了,去哪里抓人?不过就当我这几年都白干。
我崇拜地看着老金,金姐,还是你能赚,我一年连你一个零头都赚不到。说完发现自己跑题了,马上绕回来连连安慰,还是你大气想的穿,换我眼睛早就哭瞎了。怪不得看你最近瘦了一大圈,来来来吃个羊腰子补补身体。
老金拿签子敲我的头,你这个人糊涂起来是一塌糊涂,聪明起来也是可以的。换了你是不会吃这种亏上这种当的。
无戳那,个女人居然会夸我了,看来她这回刺激受大了,神经都错乱了要么。我紧张起来,老金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你只要不开心了就找我骂骂街,憋在心里伤身体的。
老金凄楚一笑,什么伤不伤心的,就是我老娘最近身体又不大好了,我急等着钱用。
微微的尴尬涌起,却又恍若隔世的陌生。干妈最近哪能啦?
老金暼了我一眼,我连连说你妈不就是我妈嘛,再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谈了不谈了。老金重重叹口气,天天麻将桌上不肯下来,中风了半边身子都瘫掉了,现在找了个保姆伺候她,我人走不开只好多打点钱回去,偏偏就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小陈的事情。
我搓搓手,想说什么又只觉得无力。老金,一直以来都是你撑我,我却帮不了你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老金难得有不嚣张那么萎靡的时候。如果当初不是我,和我娘,你也不会。。
我赶紧拦住她,好像她不说出来,所有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有什么我能做的你跟我说,实在不行反正我这里生意也不大好,我替你回去照顾咱妈。
老金两只眼睛blingbling闪着泪光,这个倒是不用,我现在有一条发财的路子,老俞你要帮衬帮衬我。
好,好,好。你说你说。

从夜宵摊走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怎么跟老金道的别我都忘了,整个世界的马路都变成棉花糖,一踩一个绵软一踩一个空荡荡。
老金,你是穷疯了吗?
老金,各种事体是犯法的,早晚要被咔嚓。
老金,你丧良心伐,我没有你这种朋友。
这些话我一句都没有讲。我讲出口的只是你让我回去考虑考虑。
老金说,伊要学着夜上海的样式,找一批刚从山沟沟里出来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让她们陪客人在包房里溜冰打K。现成的玩这个的小姑娘不能用,不好控制,要从最基础开始培养,让她们也一点一点上瘾头,以后捏在手心里让她是方是扁是圆都可以。
老金说,你不要怕,大老板罩得住的,你知道夜上海是谁开的伐,是他小舅子。明面是竞争,背地里其实是一个鼻孔出气,我们这里走高端路线,玩烂了再分流到夜上海去。大老板已经想让你去夜上海了,是我把你推上去,也确实我一个人又要带小姐又要盯这个新业务忙不过来,你又是老人了做熟了的,我也只相信你。
老金说,小姑娘怎么来的你不用操心,你只要等她们进了包房在外面转两圈,就当是望望风,反正只要不闹出人性命就行。平时她们有什么异样你也第一时间讲给我听。你以后也算个小领班了,等做熟了几年下来还不是和我平起平坐,你看就像我们以前一起坐台一样回事情。钱要多得多,你也不用苦哈哈坐冷板凳了,一年能赚回包小白脸的钱,没个几年就能太太平平养老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找个养老院天天晒太阳,小白脸跪在脚边伺候我们洗脸。
我木着一张脸。老金,这生意要这么赚钱,夜上海早就赚翻了。
老金恨铁不成钢地拍桌子,你以为呢,什么狗屁的梦巴黎,不过是外头看着样子好看,其实不过是个花架子,真要赚钱还是夜上海来得快。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夜上海没有我老金的位置了。但是我和你还有机会,联手把梦巴黎打造成第二个夜上海!
疲倦像无法愈合的伤口,我一到家就直往床上奔去,躺下来,把白日梦当作被子,盖住头。
在梦里,这个世界单纯而井然有序,老金还是动不动劈头盖脸地臭骂我一顿,我也还是苦哈哈地坐我的冷板凳,偶尔有客人点我还包夜,我大腿一张八百块到手。夜上海还是瘪三,梦巴黎还是法兰西高贵又浪漫。没有人只想找我聊聊天,没有人拉着我一起看动画片,也没有人要升我的官让我做领班,拿冰冷的针筒往嫖客和小姐身上戳一个个窟窿。
我不干了。

老金,算我对不起你。我实在做不了这份生意。我要走了。
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老金发彪,像一只发情的雌老虎。是我太给你脸了是吧,我在大老板面前胸脯拍得砰砰响,必定要带你发这个财,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点点头,老金你说得对,我就是烂泥,你不要管我了,随便我死哪里去,不用你替我收尸了。
你不在这里做你去哪里?洗头房给人家洗完大头洗小头赚个十块八块吗?
我笑。金姐你太久没做生意了,都跟不上潮流了。现在都用微信摇一摇你晓得伐,有偿约,价格还更高来钱还更快,用不着多啰嗦脱了裤子就行。又不用喝酒也不用卖艺讲笑话哄客人开心,你说得对,梦巴黎是不行了,一样不行的还有你的高跟黑丝小短裙,都是中看不中用了。
吹牛逼一直是我的拿手好戏。微信和陌陌我都试过了,挑了张角度最好P了又P的照片放上去,也是我心黑,上来就要价三千,对方说只肯出两千,我赶紧来了句客官我一米七波大腿长活好,结果对方已经开启你还不是他的好友把我拉黑了。网络时代的悲剧就是节奏太快,还来不及展示我的个人魅力,对方就已经失去耐心探索有趣的灵魂了。
老金当了真,连连冷笑,好你个老俞,原来是找好出路了,怪不得跟我讲话这么硬气。网上做生意是吧,碰到变态拿蜡烛滋你你怎么办,碰到警察把你抓到局子里你怎么办,你哪回遇到烂事情不是我去救的你,离了我你以为你活得下去?
我热笑,老金,要不是遇到你我会做婊子伐?你把我钱都卷跑了,你娘个老婊子油盐不进要钱没有要命也不肯给一条,给我指了条康庄大道让我跟她一起做婊子。亏我信了你的邪,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胸脯也一样拍得山响,说你娘只坐平台不坐高台。我那时候还是处女连什么叫平台什么叫高台都不知道,后来才晓得平台就是坐台,高台就是出台,看,时代不停往前进,连叫法都两样了。我以为你是好人,我以为你爹跑了你娘为了养活你只好卖艺不卖身,后来才晓得她不单卖身还卖人,我第一次被她卖了五千块,就给了我三千。
老金皮肉皱了起来,脸上的白粉扑簌簌地往下掉个不停。最开始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是被男人骗了,欠了一屁股负债我只好帮他想办法。我们火车上认识的萍水相逢,你又是上海来的总归有点钱,谁让你那么傻银行卡密码都告诉了我。他拿了我钱就跑了,我回来一看你下了海,我是不是抱着你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和你一起去梦巴黎上的班。我最苦最难的时候都没想过走这条路,我娘为什么叫我金航,她又不姓金,也不知道我爹是哪一个,就是想我以后能发财五行不缺金,航是为了我以后能跑得远远的,为了你我还不是一样走回了老路。
我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金航,你这辈子也别想金别想航了,你就是被男人骗钱的命,兜来兜去都在这个圈子里彻底烂掉了。搞毒品是吧,一身烂肉卖不出去动歪脑筋了是吧,想发财死得快,到时候谁帮谁收尸都不知道。
金航给了我一巴掌。我摸摸脸,不痛也不痒。

我把行李打包,其实统共也没多少东西,几身情趣套装都被我扔了个干净。等我回了上海就去租个房,然后去宝洁应聘保洁,我就不信我老俞有手有脚这辈子只能靠大腿一张吃饭,主要是现在大腿一张也没饭吃了,我换一个部位试试看。
门铃响了,我打开门却一个人没有,只有一包热气腾腾的东西。老金的微信发过来,老俞,替我回去看看老娘,我走不开身,她还是疼你的,每次我回去都念叨你怎么不来,给你留了香酥鸭。她糊涂了,只有东门才有的买,你要不嫌脏就吃一个,我刚从东门买回来的,剩下的你就带给我老娘,也算我们好聚好散,有始有终。
附上的还有医院的地址。四下无人,我眼泪终于屏不牢吧嗒吧嗒地流了一地。我看了看手里的麻辣香酥鸭,一下子又回到十七岁的年纪。那时候我们还年轻,怎么吃都又好看又苗条,老金的妈妈去东门一买就是两个,我一个,老金一个。在电影院边看边吃,吃饱了我就在电影院里死沉死沉地睡着,醒来的时候流了一腮帮子的口水,老金推推我直笑,说你打了半场的呼噜,我想走都怕你被人带去宾馆强奸了。
我刚拿起来想吃,微信响了,老金转了五千给我,说是让我买火车票,剩下的给她老娘。我想了想,收下了钱,胃口却没了。回了她两个字,俗套的保重,却发现她已经把我删了。我想发怒却又泄了气,把聊天记录删了,连同我的回忆。
走进火车站,乱哄哄脏兮兮,我买了去凯里的车票,坐在候车厅里闭目养神。几个警察走过来,我闻到了味道睁开眼,头皮一紧,然后想到我已经不做小姐了,怕个毛。
但没想到警犬却对我的箱子饶有兴趣,东闻闻西闻闻仰天长啸。我伸出手想摸摸他们的头,被警察喝退,让我打开包。我嬉皮笑脸,这就是东门的香酥鸭,我给病人带去治病的。
警察对我的幽默细胞不及警犬对香酥鸭一半的兴趣,粗暴地把包装拆得一塌糊涂,拿把刀从当中一划为二。
白色的,粉末,一包包,每只鸭子的肚皮里都有。
我被按到地上的时候想起了老金,想起我们刚刚在火车上认识的那一刻。我灰头土脸地连个座位都没有,从家里匆匆忙忙出逃连张硬座都没买到。包一扔,坐在两截车厢的过道,屁股下连张报纸也没得垫,风从下面灌上来冰凉冰凉。老金跟她男朋友在电话里吵架,挂了电话满脸都是泪,对着我说你知道吗,这个男人刚跟我认识的时候在北京的故宫,他就一直不停回头看我拿相机给我拍照,我打掉他的相机,他捡起来半蹲着冲我笑。我在学校里打了老师被逮起来,他知道了喊了几百号人冲到局子里来救我,当天晚上我们就睡到一起了。
就是从那一刻我开始崇拜老金的。除了逃课我一个男朋友都没谈过,更不要说冲到警察局里为了我打人。我娘跑了,她爹不知道是哪一个,我们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跟着她提前下了站,当晚就睡在一张床上。我从背后轻轻地搂着她,她不耐烦推开我,我还是按耐不住在她后颈上亲了一口。我不知道她晓不晓得,那年我十七她十五,我们见证过彼此最美好的年纪,后面的事情,我一概不想讲了。

好吃懒做,真的,我以前租房子,隔壁住了一个阿姨四十多了,住久了感情也比较好,经常互相帮忙,她有个女儿就是干这个的,这个阿姨也不知道。我住那一片有十几个女的干这行,原因简单事少舒服来钱快。

打工又累又操心,她们还看不起打工的,真是笑贫不笑娼,我自从看了性病的照片那种糜烂的生殖器想想就恶心之后就对妓女行业非常恶心,我觉得政府打击黄赌毒非常正确。

一些人以什么缺钱卖身为了小孩等借口,都是一群洗白的言论,郭美美缺钱吗,都几百万资产了,还要卖,脸?中国现在老龄化到处缺打工的,你不要跟我说找不到工作,现在义务教育免费,需要你出来卖吗?

昨晚同事抓了三个小姐,我去做笔录。

甲是东北人,23岁,未婚有男友,网红脸,浓妆,脸上除了鼻子,其余的五官全整过,她说鼻子是明年的计划,“我可以不吃不喝,但不能不美。”

这个姑娘大概是下巴整得太尖,眼睛整得太大,乍看颇不自然,仔细看倒能依稀看出秀气的底色,不整容的话应该更好看。一条紧身洞洞牛仔裤下的腿很白,显然走的是性感路线,可是说起话来,却是豪爽坦荡敢作敢当,很有点儿东北女汉子的感觉,性格不讨厌,甚至还让人有点儿喜欢。

乙是内蒙人,31岁,已婚,淡妆,打扮得体大方,淡绿色大衣咖啡色贝雷帽,披肩长发如瀑,很知性,如果她不说,估计没人能猜出她是做这行的,其实她五年前就曾因这个被收容教养过半年,当时她的客户也被收容教养了半年。看来,法律的教育改造目的在她身上没实现。

丙是河南人,25岁,未婚无男友,素颜长卷发,打扮偏卡哇伊,清纯乖乖女模样,看着很单纯,眉宇神情言谈举止间,有种不知世事艰难的盲目自信。

三个姑娘的故事各有特点,东北女最令人同情,竟是个孝女,母亲多年糖尿病转成尿毒症,8岁时父亲离婚再娶,从此对对这俩母女再没管过。她原先做美容行业,收入尚可,眼下母亲要换肾,已经找到肾源,不算手术费还要30万,亲戚已经帮着筹了一部分钱,她说作为女儿,她也得表表孝心。据她说,她刚做两三个月,不是每天都做,对客人比较挑剔。

内蒙女却是个情痴,和老公开饭馆赔钱后,为了帮老公还债做这行。我说,男人要有担当,作为妻子你只要能跟他患难与共肝胆相照就够了。她说老公比她小,我们是两口子嘛,言谈间对老公有浓浓的爱意。我说哪怕再爱一个人,也要有底线,更不能作贱自己,你这样的伟大牺牲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消受得了。她怯怯地问,你们不会通知我家人吧?她原来做销售,一个月大概6000多,她老公上个月刚刚找到工作,一个月1万多点儿。

河南女走到今天,则是单纯和盲目自信导致的人生失控,一步步堕落。她做宠物生意赔了几万块钱,就借高利贷,以为自己很快就能还上,不料拆东墙补西墙,越还反而欠得越多,于是去歌厅陪酒,一个月也能挣万把块钱。她认为陪酒是正当工作,很坦然,只不过做了几个月,还是还不完,借款公司逼债逼得急,天天打电话骂,她就改做小姐,做了两三个月,一个月挣一两万。

说起这行,鸡头很黑,“大活儿”一次一千左右,鸡头要抽五百,五五抽成。鸡头凭手里的资源和客源,足不出户,坐享渔翁之利。小姐则是为了自身安全,投靠鸡头。鸡头和小姐之间只简单交待任务,绝不聊天,很冷酷,完全是把人当牲口卖,不给小姐留电话,只通过微信单线联系,很难抓。

女性的命运不单单决定于价值观,更和她们的心理密切相关。我问她们,你们在面对命运的磨难时,是真的觉得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吗?还是也有别的路,只不过这条路看起来更轻松更快捷,而别的路更艰难更漫长,所以选择了这条路?她们都低下了头。

《圣经》说,“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可是,真正懂这句话的人太少,大多数人在遇到命运给的难题时,总是轻而易举地就选择了宽门。

人们只看到眼前,连抬抬头多看一丈远都不愿,更遑论什么永生。可是,抛开羞耻心不说,出卖肉体对自己心灵上造成的伤害是显性的,深刻的,抹不去的呀!无论对谁来说,这都是一道经久难以愈合的伤疤。

丙女大大咧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确实是一派浑然无惧的天真,她其实并不觉得做这行羞耻,她把可爱当武器,越过鸡头给定的价码,向客人多要钱,然后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很聪明。只是在我说到你们对自己的伤害,把自己物化了呀,她才流下眼泪,哭得稀里哗啦。

命运是很凶险的,但最凶险之处在于,我们置身其中的时候,浑然不觉。比如可爱女,她认为自己在歌厅陪酒能把高利贷还清,可是,一步步走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还不清;比如知性女,她的信仰里应该有些纯真的东西,比如爱情,她可以为了爱情没有底线,她像圣母那样去爱她老公,却不去细想这种爱哪个男人能承受,这样奋不顾身的爱后果是什么;那个为妈妈出卖自己的女孩儿令我心疼的同时,却更加为她感到悲哀,如果母亲知道女儿要去卖身来给自己治病,母亲会是什么心情?

我们的教育里,没有教女孩儿爱自己这一课,什么才是真正的爱自己,很少女孩儿会去想这个问题。甚至连女人也很少去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在面对命运时,总在关键时刻选择了看似轻松却错误的伤害自己的那条路。不仅受教育程度不高的底层女性是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也屡屡犯迷糊,比如那个被老公家暴至死的女市长。

一个女孩子,只有学会爱自己,才能真正成熟,坚强勇敢地面对人生的风雨。

去拘留所前,我对她们说,希望我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你们。她们信誓旦旦答应我,好。可是,我看她们嘻嘻哈哈地聊天,就感到心凉了半截,自我没有觉醒的灵魂,是别人叫不醒的。

人总要走错路后才发现什么才是正确的路,命运的慷慨之处在于,它总是会给我们一次改正的机会,可是,苛刻的命运女神也只会给我们一次纠错的机会。


歌德说,谁都是过来人,却很少有人领悟。人间实苦,不是每一个卑微的灵魂都能得到救赎。

无意间刷到这个问题,其实第一反应还是蛮反感题主的问题的,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手画脚说实话我觉得挺过分的。

妓女不类同于杀人犯,卖淫也从来不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不该被千夫所指,只是一种自我选择。再说了,有需求才有这份职业的,约p 玩一夜情的女孩就是新社会女性性观念开放,妓女收点钱就十恶不赦让你深痛恶绝了,起码人家明算账赤裸裸金钱交易,不会当小三上了床还要绿茶一下,破坏家庭伤害感情吧。

是什么深痛的原因使得??

说白了这个问题有意义吗,揭露人性的丑恶,戳穿别人的伤疤,还是满足内心的不平衡?

觉得这样不对就洁身自好不做就好了,非要巴啦啦的刨根挖底,找出原因了你能干啥,当个救世主企图她们看到这条知乎就能看破红尘金盆洗手吗?真这样了扫黄大队也别活了,都去学心理学得了。

真的因为爱慕虚荣去做这个的你以为她看到你的感触心会痛吗,不会,人家还觉得你朝九晚五拿着白领工资为了还房贷闹的家犬不宁可悲呢。你知道了她为了虚荣去做又能怎样,叨叨两句,和朋友吐槽下。

而有些因为其它原因做这行的姑娘,人家家庭需要,家里人生病了巴拉巴拉的,为了挣快钱被迫无奈。你知道了原因又怎样,说两句我挺同情的,再感触下为什么不坚持下,不自爱下。得了,你是没经历过绝望,站着说话不腰疼。贫穷从来不是原罪,人家愿意物化自己,没偷没骗没抢,咋了??

看到这个问题真的心里挺膈应的

精品佛看见了以前那个在娇生惯养下不谙世事去肆意辱骂别人的自己

我以前也总是说,天哪妓女好恶心啊,为了钱什么都能做,一定是没家教没教养又贪钱的女孩才去做的。

但是当我成长了,经历了很多事,接触过这样的人才发现。我之所以觉得这种事情离谱是因为我没有经历过离谱的人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生活的压力,有着还算不错的家庭,过着还算凑合的生活,从来不为温饱担忧,也没有接触过生活的残酷,不需要担心明天会不会饿死,不用关心icu里母亲没办法付清的医药费,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不用被逼着卖给村里孤寡老头只为了彩礼钱养活家里的弟弟。我根本没有经历过她们的人生,无法感同身受,更不配去自以为是的指指点点。

我认识的一个女孩,暂且叫她小a吧,我是一次书友会接触到的。她真的很好看,气质如兰,身子很单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让同为女孩子的我极为羡慕。后来加了联系方式,大家也常常聊天,言语投足都大家闺秀,自带着书香气,不管追溯到华夏炎黄,还是下至当代艺术名作,她都拈手到来,款款而谈。加上小a平常打扮也光鲜,大家当时都猜测这姑娘估摸着是家里富养的。后来有好事之徒,大抵是嫉妒心作祟,去查了小a的底细,发现她其实是在风月场所工作,说白了也就是个妓女。事情一捅出来,大家说话都变了味,精品佛终于找到了可以攻击小a的发泄口,开始肆意的传扬开来,那个时候我也心存偏见,即便没有恶语相加,心里也是觉得又恶心又看不起。

后来时间过了许久,小a再也没有来过书友会,这事也从茶余饭后的谈资然后被淡忘了。

而我一次偶然得知,才知道小a的家庭状况,她的母亲颅内肿瘤长期住院,甚至动不动就进了icu,父亲在她小时候摔了,成了个疯子常年疯疯癫癫的生活完全不能自理。除去她自己,家里还有两个尚小的弟妹和高龄的老人。农村家庭,一个女孩子从小就进城里打拼,为了家里人四处拼凑借了高利贷,偿还无力最后只能走上了吃青春饭的道路。而她自己也早就想好了出路,等她凭着她的身体换来了足够的金钱,弟妹又长大成人,她就能一死了之。

这暂且是我身边接触的一个个例,这个社会还有很多人被生活逼迫着去做不想做的事情,最开始所坚持的东西,往往在生死面前都会很可笑,但是如果能够又选择,谁又愿意活的一点不快乐。

越是长大,越接触到生活的冰山一角,越是让我后背发凉,也再也没有理直气壮的本事去指责一个人做的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在没有陷入黑暗的时候,都不配去指点黑暗里的人。

我以前想过,就算有一天我的朋友或是我身边的人,她真的因为什么选择去从事这样的职业,我在无法救回她生活的烂摊子的前提下,我一定不会因此和她划清界限。她只要没有偷没有抢,没有当小三破坏别人感情,她选择做的这样的事,我一定不能有一丝的轻蔑。我也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逼上绝路,我又会如何自处?

柏拉图说,先自爱而后爱人。

但是这句话是建立在她是一个女孩子的基础上。

如果有一天生活把她当畜生对待了,那只要能够活着,就真的已经很坚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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